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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首富作家郑渊洁——“书要卖100年以上才涉嫌经典”

长江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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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12月10日,郑渊洁写了第一篇童话:《黑黑在诚实岛》。他寄给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被退稿。编辑在退稿信中说,这不叫童话。他相信了那编辑的话,将《黑黑在诚实岛》打入冷宫。

后来,他的母亲将这篇作品拿给《山西青年》副总编辑杨宗看。杨宗看了说好,就给当时在北京一家儿童文学期刊当编辑的由岑写了推荐信。由岑看了也说好。她将稿子推荐给该刊编童话的刘庭华。刘庭华看了又说好。《黑黑在诚实岛》得以发表。从此,郑渊洁走上了创作之路。

现在,郑渊洁成为中国作家新首富。他的财富观是什么,他如何看盗版,他对经典的判断,以及他的教育秘诀——究竟是什么样的?记者为您揭晓答案。

谈经典“书卖100年以上才涉嫌经典”

记者:丹麦作家安徒生以童话创作闻名于世,他的作品你喜欢吗?你是否期待自己的作品成为《丑小鸭》和《卖火柴的小女孩》式的经典之作?

郑渊洁:安徒生是一位伟大的作家,我尊敬他,但是他的作品我读得不多。他的书卖了一百多年,我的书才卖了三十多年。书要卖100年以上才涉嫌经典。任何作家活着的时候认为自己的书是经典,都属于童话里的情节。

记者:很多人都注意到,针对另外一位从事儿童文学创作的作家,今年你在博客里写了四篇文章,其中一篇还点了她的名字。作为公众人物,你不担心人家说你出于竞争关系才写这样的“檄文”吗?

郑渊洁:这个我不担心。因为我的性格是不考虑这些事情的,我是那种有话就想说、就要说出来的人。这个事情实际上是这样的,我以前也参加过签售,但是我只去书店签售,没有去过学校签名售书。教育部是规定任何人不可以到学校去推销商品的。但是有的儿童文学作家的书畅销是一个什么过程呢?就是开始是不行的,然后忽然发现了一个模式,这个模式就是到某个允许作家到学校去卖书的省。学校想请作家而请不到,书店和出版社都想在学校卖书,然后出版社说我们能把这个作家请到学校,但条件是学校必须包销多少本书,而且是在作家来之前卖完,卖完以后作家来讲课,讲完课以后给学生签名。有的作家据说半个月都不回家,就一个学校一个学校跑,一天能跑三四个,销量一下就上来了。

谈财富“作家要维护自己的利益”

记者:去年汶川地震,在我印象中你是作家中捐得最多的。你如何看待作家在特殊情况下的捐款行为?

郑渊洁:我觉得一个人要想真正获得幸福,只有通过帮助别人才能获得幸福。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公众人物在国难的时候沽名钓誉的话,就是十恶不赦。

记者:有没有计划将来的某一天办一个慈善机构,在更广泛的范围内帮助别人?

郑渊洁:目前有两种基金会。一种是封闭式的,我只用自己的钱,不要别人捐钱。一种是开放的,像壹基金那样,用别人的,自己不掏。我不弄后面那种,我就用自己的钱,我的所有钱都用来干这个事。

记者:你的财富观大大方方,从来不藏着掖着。你是怎么样形成这种心态的?

郑渊洁:我爸是山西人,我妈是浙江人,他俩结合就是钱庄和票号的结合,我的血液里就有理财的东西。原来我的作品散见于各个报刊,我和别的作家拿同样的稿费。后来我发现我吃亏,就不跟他们玩了。对作家来说,财富一是稿费,二是作品。作品是无形资产,比稿费厉害得多,是真正的摇钱树。这个摇钱树将来还可以派生出很多产品,影视、网络之类。说到稿费这一块,我觉得我可能是臭名远扬,给人的感觉是老跟出版社谈钱。我觉得,作家还是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如果自己的衣食住行都解决了,就要尽可能地帮助别人,做慈善事业。

谈盗版“必须抓住时机狠狠打击”

记者:畅销书作家如何防止盗版,这方面你是专家,能不能透露一下心得?

郑渊洁:我觉得盗版有四种,第一种是被不法书商盗,第二种是出版社隐瞒印数,第三种是某些书的主编强行收录你的作品,第四种是作家盗出版社,就是作家的作品在这家出版社出版后不久,又拿出其中的一部分内容改头换面,然后卖给另外一家出版社。

第一种,有人盗版你的书,说明你写得好,这个首先要表扬一下;其次要抓住时机狠狠打击。我的书现在盗版相对较少,就是我和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合力打击盗版的结果,包括采取报警的方式。警察立案后就会跟踪盗版商。

第二种,出版社隐瞒印数。我上次跟你说了用防伪标识,我的所有在图书市场销售的作品,都贴有“郑渊洁授权”防伪标识。用验钞灯照射防伪标识,里面会显示水印,而没有防伪标识或者有防伪标识而无水印的即为盗版书。这样,出版社就一本都瞒不了。

第三种是变相侵权。第四种根源在作家自己,我就没有什么可讲的了。关于防盗版,还有一种方式就是一次性买断,这是最省心的办法,国外也有这样做的。

记者:今年8月10日到8月19日,中央电视台《子午书简》连续10天播出你在皮皮鲁讲堂的授课内容。我听栏目的制片人李潘说,你在现场的表现非常到位,你在镜头前怎么做到挥洒自如的?

郑渊洁:最早上电视我也发抖。什么时候第一次找到感觉了?我觉得得找一个给自己“引路”的人,给我“引路”的是鲁豫。鲁豫,我第一次做她的节目,她连录三场。我记得那天有毛阿敏、朱时茂,我是第三个,不拿稿子,这个当时我就感觉很舒服,她重视我。然后我突然就找到感觉了,就开始进攻。其实谈话节目,你就要逼得她没话说。

谈教育“不要轻易批评孩子”

记者:和孩子交往,很需要技巧。您能不能给家长们传授几招?

郑渊洁:每个孩子都有他的特点,不要轻易批评孩子,要因材施教。家长和老师不能随便说孩子某一个毛病,本来他这个毛病不是毛病。跟我小时候似的,三岁时有一次在家吃面条,我妈把面条做咸了我就没吃,第二天早晨我姥姥家正吃面条,我妈就说我不爱吃面条,从此到现在我都不吃面条了。我的孩子有的时候眼睛不舒服爱眨,在见朋友之前我会打电话给对方,说你不许见面以后说我的孩子眨眼。你一说,她就一直眨,没人说,熟视无睹,她很快就不眨了,就是这个道理。

有一个小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小,平时都不怎么敢说话。我想她一定是小时候偶尔有一次不说话,爸爸妈妈就跟老师说,我这个孩子不爱说话。这就糟了!有一次我去这个孩子的学校讲课,当着全校的人,我说:你们知道这世界上谁的声音我最爱听吗?他们说谁的,我说谁谁的,就是这个小孩的名字。我说她是我的学生,她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然后我让她上来,给全校的同学们说说话。现在,这个小孩说话畅通无阻。

本报特约撰稿 吴怀尧

◆链接

郑渊洁精彩语录

◇100分把童年变成100岁。

——《我是钱》

◇当官的乐趣不在于说对了部下听,而在于说得不对部下也得听。

——《飞马牌汽车》

◇不会摇尾巴的狗在这个世界上是无法生存的,除非你不当狗。

——《狗王梦游》

◇在游戏规则不健全的地方,最不保险的事就是买保险。

——《流星暴雨》

人物志

郑渊洁 著名作家。从事童话创作二十余年,被媒体誉为“童话大王”。累计创作了两千余万字的文学作品,其著作销量超过1.2亿册。

他笔下的皮皮鲁、鲁西西、舒克和贝塔,影响了至少两代中国人。

由郑渊洁独自撰稿的《童话大王》半月刊,创办25年,至今畅销不衰。2008年,联合国为表彰郑渊洁在文学创作方面的突出成就,特别为他颁发“国际版权创意金奖”,郑渊洁成为中国作家获此殊荣的第一人。

2008年5月,四川地震,郑渊洁成为中国所有作家中向地震灾区捐款最多的人,捐款总额38万元,获得国家民政部颁发的“中华慈善楷模”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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