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章鲁生
最近，美国一桩困扰警方27年的杀童悬案终于宣告结案。
1981年7月27日，美国佛罗里达州好莱坞市居民约翰·沃尔什年仅6岁的儿子亚当·沃尔什，遭绑架后被杀害 。多年来，该案一直悬而未决。由于对警方在侦破这一案件中的系列失误非常不满，约翰·沃尔什和妻子芮芙投身保护儿童的 工作，约翰还成为福克斯电视台知名犯罪节目《美国头号通缉犯》的主持人。
今年12月16日，好莱坞市警方宣布这桩悬案结案，凶手是佛州杰克逊维尔市的娈童癖奥蒂斯·图尔，图尔已于1996 年病死在狱中。警方承认在破案时“犯了许多错误”，向约翰一家郑重道歉。
1.六岁的儿子失踪了
1981年7月27日下午，佛罗里达州好莱坞市居民芮芙带着儿子亚当到当地一家商场买灯。同往常一样，芮芙将 车子停好后，牵着亚当的手从商场北门进入，一进门便来到亚当喜欢逛的玩具区。
这一天玩具区有很吸引人的东西——电脑游戏，这在当时可是个新鲜玩意儿。在玩具区中央，几个和亚当差不多大的 孩子正兴高采烈地用手柄玩游戏。亚当也想和他们一起玩，芮芙便让亚当在玩具区等她回来。
芮芙买了灯到玩具区接亚当时，却发现电脑游戏机前空无一人，亚当和另外几个孩子都不见了踪影。芮芙以为亚当去 了别的商品区，便在商场内来回找，边找边喊亚当的名字。她遇到一个和亚当差不多大，也戴着棒球帽的男孩，问他是否看到 “一个戴相同帽子的小哥哥”。那个男孩点点头，指了指商场西门说，“戴相同帽子的小哥哥”从这里出去了。
芮芙很着急，自己带亚当来这里从来都走北门，若从西门出去，亚当说不定会迷路。她找到玩具区的工作人员，问她 是否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西门出去。店员回答说：“没看到。不过您别着急，男孩子嘛，总是很调皮的。他可能和别的 孩子一起疯去了。”
店员的回答让芮芙更加着急，她知道亚当不是那种喜欢跟着伙伴到处疯闹的孩子。芮芙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请商场 的广播员一遍一遍地广播：“亚当·沃尔什，听到广播后请到玩具区，妈妈在此等候！”她还两次到停车场看亚当是不是已在 车子旁等自己，每次都失望而归。
等了两个小时，亚当还是没有出现，芮芙于是打电话报警。
2.关键物证神秘消失
好莱坞市警察局很快派人来到商场。经过盘问，一名17岁的商场保安提供了线索：下午有4个小孩在玩具区玩电脑 游戏，吵吵闹闹的，他就打发其中两个孩子从北门离开，另外两个从西门离开。至于那个“戴棒球帽的小男孩”是从哪个门走 的，他没有留意。
夜幕降临，儿子还是没有出现。芮芙和丈夫约翰无奈地接受了现实——亚当失踪了。他们印了15万份寻人启事，上 面印有亚当失踪前一星期拍的照片。约翰和芮芙发疯一般在佛州各地张贴寻人启示，不到一个星期就张贴了5万份。约翰还去 了电台，在广播中描述了亚当的体貌特征：较瘦、缺牙，戴棒球帽。并表示，如果有人能够提供有关亚当的任何消息，必将重 谢。
亚当失踪16天后，坏消息传来。一个渔夫在距好莱坞市约193公里的一条河里打捞上一颗头颅。由于长时间在水 中浸泡，外加鱼类的啃噬，已难辨面目，但从大小上判断，这是一颗儿童的头颅。警方检验了头颅，并对比了亚当的牙齿记录 ，最终断言，这颗头颅就是亚当的。
约翰和妻子差点儿昏死过去。活蹦乱跳的儿子转眼间只剩下一颗头颅，仅存的一点儿希望彻底破灭。他们对警方行动 的迟缓及在调查过程中的失误非常不满。警方曾传讯佛州杰克逊维尔市的娈童癖奥蒂斯·图尔，并在其车内搜出了一块带有血 迹的毛毯。然而，不久，这块毛毯连同图尔的车子一起神秘消失了。
“他们犯了如此多的错误，”1997年，在名为《愤怒的泪水》的书中，约翰猛烈抨击了好莱坞市警方的不作为， “这些错误骇人听闻，让人不能容忍。”
3.嫌犯曾两次承认杀害亚当
亚当一案拖了27年，悬而未决，直到今年12月16日，好莱坞市警察局才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该案的调查结果 。发布会上，警察局局长恰德威克·瓦格纳宣布亚当凶杀案结案，凶手正是奥蒂斯·图尔。不过，瓦格纳没有说明图尔杀害亚 当的确切证据。
这天，约翰和芮芙带着女儿早早赶来参加发布会。听说儿子的悬案了结，约翰很激动。“27年来，我们一直在问， 到底是谁绑架了一个6岁的小孩，并将他斩首？我们需要知道答案。”约翰对媒体记者说，“不明不白是一种折磨，现在终于 结束了。”
杀害儿子的凶手被揪了出来，可约翰却看不到凶手伏法了。早在1996年，49岁的图尔便因肝功能衰竭死在狱中 。
当年从图尔的车内搜出带有血迹的毛毯后不久，警方从他的住所搜出了一条儿童穿的绿色短裤及一双童鞋，警方怀疑 这些衣物是亚当的，并将图尔逮捕。可由于缺乏有力的证据，且亚当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警方不得不暂时将图尔释放。1983 年，图尔因涉嫌纵火及谋杀除亚当外的5人，被警方逮捕，后来被判处终身监禁。在狱中，图尔曾两次承认杀害了亚当，随后 又矢口否认。约翰坚定地认为，图尔是杀害爱子的真凶，因为从图尔家搜出的儿童衣物很像是亚当的，更重要的是，图尔的侄 子曾告诉约翰，图尔在临死之际承认当年杀害了亚当。
瓦格纳2007年出任好莱坞市警察局局长，他上任后重新把图尔确定为重点怀疑对象。在16日的新闻发布会上， 瓦格纳向约翰一家郑重道歉，坦言警方在破案时“犯了许多错误”，“我们把大量时间花在不相关的嫌疑人身上，却没有认真 调查图尔。”
4.心理阴暗的连环杀手
据犯罪题材作家桑德拉·伦敦记述，图尔有一个阴郁的童年，曾被亲戚性侵犯，被信奉巫术的祖母逼着处理尸体，被 暴戾的哥哥开枪打伤……这些经历使他心理阴暗，14岁时，他就开着卡车轧死一个人，还掐死了一名女性。有了这两次行凶 经历，杀人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问题”。
1976年，29岁的图尔在一家救济贫民的流动厨房里认识了杀人多、手段残忍的连环杀手亨利·李·卢卡斯，两 人臭味相投，在此后的6年里游走各州，以杀人取乐。他们喜欢袭击女人、同性恋男人以及孩童，尤其喜欢袭击搭便车者。作 案时，卢卡斯开车，图尔身着女性服装，头戴假发，装扮成妖冶的女郎，吸引那些色迷迷的男人搭便车，然后痛下杀手。
后来，这一“杀人组合”又多了一名成员——卢卡斯那逃出少年拘留所的外甥女弗里达·鲍威尔。这3人到处作案， 后来在得克萨斯州一个名为“祈祷之屋”的宗教社区定居。
安定的日子没过多久，1983年，图尔因涉嫌纵火及杀人被警方逮捕，卢卡斯亦因命案在身被抓。在接受审讯时， 卢卡斯“语出惊人”，说自己从1975年至1983年共杀害了3000多人。之后经“卢卡斯重案组”反复核对，认为较 可信的数字是350人。
相对于老搭档卢卡斯，图尔的“战绩”逊色不少，他向警方供认，自己杀死了数百人。警方调查后发现，这个数字“ 水分多多”。虽然“战绩不佳”，但图尔的凶残丝毫不比卢卡斯差。据称，他将儿童诱拐后，通常“先奸后杀再吃掉”。他在 狱中接受媒体采访时，曾大谈特谈“吃肉心得”，说自己“闭着眼睛也能分辨出儿童的肉与少年的肉”。
5.美国产生“恐惧的一代”
亚当凶杀案震惊了全美国，许多父母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小孩遭遇不测。亲身体会了丧子之痛，目睹了执法部门失误 的约翰，决定为孩子们提供更多保护。他去司法机构寻求帮助，甚至去了华盛顿……在约翰的不懈努力下，美国《失踪儿童法 案》于1982年通过，1984年又通过了《失踪儿童援助法案》，并成立了失踪儿童国家援救中心。
援救中心里有全职工作的联邦调查员，开通了免费的报警电话，还有先进的技术，用于寻找失踪儿童。电脑软件使工 作人员能根据孩子的年龄增长，绘制出失踪儿童如今的模样。失踪儿童的照片被印到牛奶盒、购物袋和信箱传单上。通过“全 民战争”，援救中心自成立以来已帮助找回了57000名失踪儿童，约翰也被福克斯电视台请去主持著名节目《美国头号通 缉犯》。
有人对约翰的行为提出了质疑。犯罪学家理查德·摩兰说：“约翰·沃尔什的行动使美国产生了‘恐惧的一代’，父 母把所有陌生人视为危险人物，整日为孩子的安全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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