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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岁男子变性与前妻姐妹相称共同生活(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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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一辈子做了两回人

正在办理新身份证,想做形象代言方面的工作

老陈的新生活开始了。她和妹妹(前妻)每天早上起来一起收拾屋子,一起聊天。傍晚到沈阳的大街上去遛弯。她总觉得一切都会变好,变性对她来说,本来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梦想,现在实现了,什么都不需要怕了。

我下辈子要顺其自然

新京报:觉得自己现在变化大吗?

老陈(以下简称陈):从男人到女人,还有什么比这个变化更大呢。我感触特别大,现在就希望能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再有变化的就是,我现在比以前更温柔了。

新京报:做女人的感觉好吗?

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一辈子做了两回人。我是这么考虑的,我相信科学,也相信现实。既然我已经是女人了,就要感觉到女人的好。我喜欢我现在的身子,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厌恶自己了。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女人。感觉挺好。

新京报:回忆起自己做男人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陈:我生理上没有变化的时候,也是挺好的一个男人。我现在只能说,我对男人和女人的心理都有很好的把握了。因为,我做过男人也做过女人。

新京报: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做男人还是女人?

陈:我下辈子要顺其自然,上天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新京报:现在想得最多的是什么?

陈:是孩子工作的事情,还有我怎么来养活家人。我们还是要过生活。

新京报:你想做什么工作呢?

陈:力所能及的工作吧。我现在搬到沈阳来了,光租房就几百块钱。现在还没有接纳我的公司,我希望能有一个工资高一点的工作。我想我这个形象还是能给别人做代言的,宣传宣传。

新京报:有人找你吗?

陈:现在还没有。

嫁人也要带着我妹妹嫁

新京报:有人说你很自私,只顾到自己的感受,对原来的妻子不公平?

陈:我特别不爱听这句话。说我自私,对我不公平。你想想,我不自私我就没了,我没了,这个家就散了。没这个家了,妹妹怎么办?

新京报:他们的意思可能是你可以不去自杀,也可以不变性?

陈:假定你是个男孩子,突然出现乳房,你是不是也会想,我到底是个啥?是不是也想要找个出路?大家都换位思考一下。

我想只有真正得过易性症的人,才能真正了解其难过的程度。我跟你说,那是一种根本无法说明白的深深的无奈。疲倦得想把生命抛弃,我不能控制,我真的不能控制。

新京报:你一直认为你是先有了生理上的变化才有了心理上的变化?

陈:对。你想,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能生活下来,有一个家,我干吗心理上想要变成女人啊。我是生理上没有办法。我已经什么都不像了。

新京报:你对妹妹感觉愧疚吗?

陈:我愧疚,毕竟这么多年,我没有给她应该得到的东西,一个女人没有夫妻生活,她很苦。我想弥补她,我想着下半辈子不能让她遭罪。她想再迈出一步我也支持,不迈的话,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我逗她开心。

新京报:觉得能补偿得了吗?

陈:她和我在一起,真的开心。因为我们两个对彼此的好都是相互的。她为我牺牲,我也为她牺牲。

新京报:你想过嫁人吗?

陈:成个家不容易。你说不变性的女人有,比我好看的有,选择我这个变性人的目的是什么?我要三思而后行。有一点,我是绝对不放弃我妹妹的,就是嫁也要带着我妹妹嫁。

新京报:如果对方不同意呢?

陈:那只能算我和他没缘分了。接受我就必须接受我妹妹,到天涯海角我也不甩我妹妹。

手术当日是我的新生日

新京报:你已经有新身份证了吧?

陈:正在办。

新京报:新身份证的名字是什么?

陈:叫陈路豫。路是想着我的人生能顺其自然地延伸,豫是美好的意思。

新京报:名字很中性。

陈:对,我觉得太女性化就显得俗了。

新京报:生日还是原来的吗?

陈:以后我就过4月26日,做变性手术的日子。那是我做女人的生日,我新的生日。

新京报:想对和你类似情况的人说什么?

陈:一定要征得家人同意才能做这个手术,不要和家人断绝关系。想一想,总有一天会说通的。如果抛弃了家人,你再做这个手术还有什么意义呢。

另外,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挺特殊的例子。年轻人还是要对自己负责,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做这个手术。

“我迁就她,也是为了自己开心”

老陈前妻迫于变性手术离婚,自称仍想与其生活一辈子

李敏(化名)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在很多人眼里,她的付出超乎想象。帮助丈夫老陈变性,用一生的幸福去维护一个完整的家。而李敏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她说只有守在曾经的丈夫、现在的姐姐身边,她才最开心。在李敏的眼里,不管那个人是丈夫还是姐姐,都是她精神的靠山。

做了手术好歹人还在

新京报:第一次知道老陈身体发生变化时,你怎么办?

李敏(以下简称李):从他最开始生理发生变化,我就感觉到了,因为他不能过性生活了。我当时特别难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我亲眼看着他的乳房一天天大起来,去医院看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他比我难受,我只能帮他,支持他。

新京报:有没有尝试着去改变老陈?

李:也想。可他身体上的变化,一点点我都能感受得到。我理解他的苦处,他要是能改变,肯定就改变了。他也是没办法。

新京报:最后是你和女儿决定让他做变性手术的?

李:我们商量过,他也愿意。他自杀过几次,再不做,就要死了。做了手术,好歹他人还在,这个家还是完整的。以后我们还要一块送女儿出嫁呢,我们还要一块操心很多事情呢。

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

新京报:没有夫妻生活后,你有没有想过离婚?

李:从来没有。没有夫妻生活,怎么说,作为一个女人,我也挺遗憾的。可是我就是离不开她。

新京报:现在已经离婚了?

李:那是为了手术的需要。今年离婚那天,我们回家里的民政局去办手续,我一上车就哭,一直哭到办完手续。姐姐问我哭啥,我是哭我的靠山没了。我也想到,姐姐和我离婚之后,可能会往前迈出一步。如果姐姐想往前迈一步,我支持她。如果姐姐带着我,我就一辈子跟着姐姐。

新京报:你没有想过自己再迈一步吗?毕竟姐姐已经成为完全的女人。

李:从来没想过。我年轻的时候都没想过,现在我都这么老了,更不想了。我就愿意守着我姐姐,我女儿,我们这个完整的家过一辈子。老陈一点都不自私

新京报:你认为姐姐是你的靠山?

李:那可不。我脑瓜不行,就靠我姐。姐姐有文化,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一般人。现在姐姐也把我带到城市里来了。她也没不要我,我高兴。我就一辈子跟着她,伺候她。

新京报:你觉得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有文化,脾气特别温和。和他在一块,我特别满足。

有人说我俩在演戏,只有我一个人在付出。怎么可能是我一个人在付出呢?他对我好,我才能对他好。要是碰上一个成天打骂媳妇的男人,我早就离开了。

没有亲身经历过,真的不能了解我们的感受。就算说是我迁就她,我也是为了自己开心。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就是愿意和她在一块,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

别说我姐姐自私,她一点都不自私。她为了我们这个家做得太多了。

新京报:姐姐做完手术后,你们的关系有变化吗?

李:我们一家四口处得可好了,就像4个姐妹一样,常一块儿聊天。

新京报:是不是一直有点崇拜姐姐?

李:对啊,姐姐可有能力了。你看她那口才,我姐当律师,当心理医生都行。

新京报:在这个世界上,你觉得什么最重要?

李:姐姐最重要。

采写:本报记者 张寒

摄影:本报记者 张寒

新京报制图/丁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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