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岁的新民农民程菲(化名)要做变性手术，妻子女儿全都支持。近段时间以来，本报一篇《女儿陪他做变性手术》的报道，在国内引起了不小的关注。之后，数十家新闻媒体纷纷将镜头聚焦在程菲和手术实施单位身上。记者11月28日了解到，就在程菲刚刚做完面部整型手术之际，向其伸出援手的沈阳杏林整形美容医院也遭遇了始料未及的尴尬——20天内，竟有30余名要求变性的患者敲开医院大门要求变性。面对这一特殊的群体，作为媒体和院方却没有丝毫欣喜，如何帮他(她)们走出心理阴影？成了一个颇为沉重却急需解决的问题。
准变性人引来众多“知音”
11月28日9时，面部整形手术后的程菲经过一星期的恢复，终于等来了拆线的时刻。医生拆线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程菲让人眼睛为之一亮，一头卷发、顾盼的双眼、尖尖的瓜子脸，一副中年女性标致的风韵尽显无疑。医生介绍，再过一星期，程菲的面下颌即可完全消肿，医院将为其做眼部和除皱手术。面对媒体，乐观开朗的程菲微笑着表示：“我对明天充满期待！”
就在程菲向记者展示自己满意的容颜时，杏林医院楼下几名欲目睹程菲芳容的患者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她们”长发飘飘，通身时尚的女装……几名见到程菲后，无不一脸羡慕，都啧啧赞叹程菲术后的标致模样。当记者得知道这些妙龄“女郎”的真实性别后，不禁大吃一惊：这些人通通都是男儿身，他们都想做变性手术！
特殊患者踏破医院门
“程菲的遭遇被媒体公布后，引起社会极大的反响，更多的人对他给予了理解、关心和宽容。可自从他的事在各类媒体上报道之后，医院在短短时间内陆续接待了30多位要求变性的患者……”据杏林史灵芝院长介绍，这些人有要求男变女的，也有要求女变男的，年龄大约都集中在20至30岁之间。面对如此庞大、集中的易性症患者，通过与他(她)们面对面交流，医院的负责人心情很沉重。
一头长发、体态婀娜的小雪是一个22岁的小伙子，他在16岁时就以女性的身份出现在人们面前。6年来，他一直服用雌性激素，为了成为女儿身，他不惜与父母断绝关系。用他的话说；‘哪怕是死，我也要得到灵魂和肉体的统一 。
身高1.78米的阿丽，家住吉林，来沈阳打工两年中，他一直以漂亮女模特的身份出现T台上下。演出团和同事没有一个知道他是男人，“我不能在浴池洗澡，不能当着女孩儿的面换衣服……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彻底’和她们一样……”
53岁的老周在某工厂打更，10年前，因为他的“特殊”，妻子和他离了婚。“即使如此，我还想做一名女人，哪怕没了工作……”
半个多月以来，来自省内外要求变性的患者一个个纷至杏林医院，他(她)们的带来，让医院颇感觉无奈。
轻易变性遗憾终生
中国医科大学心理卫生医院博士生导师刘盈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我们必须正视一个现实，程菲的变性愿望实际上是一种严重的生理疾患，他是患者，是一个需要得到帮助和更多关爱的弱势群体。其心理整天处于极度的压抑状态，精神上蒙受着极大痛苦。当所有的心理治疗都无济于事的时候，程家人那份无私的爱和宽容理解，打动了医院。在伦理和亲情面前，他的家人做出了超乎常人的选择。医院能够为程非免费实施手术，从某种意义上讲，应该是为了拯救这个家庭。
杏林医院负责人表示，变性手术不是简单的外科手术，这是对性别角色的放弃，它所关联的绝不仅仅是医生的医术，而是精神矫正的手术。这不仅对整形外科医生来说是一种挑战，同时在相关的法律、社会伦理、道德方面，仍有不少现实问题。从以往做的几例变性手术看，术后很多人在生活和生存上都带来极大的阻碍。性别改变后，社会和家人的更不认可，造成患者更大的心理落差，导致其产生更严重的心理疾患。因此，医院并不赞成变性手术。变性手术应是最后的手段，毕竟这是一种基本上属于不可逆转的手术，自觉性别错位者一定要慎重思量，切不可凭道听途说就给自己下刀，否则真的会后悔终生。另外，从一个更严肃的角度讲，目前尚没有明确的法律条文禁止做变性手术，也没有法律说可做变性手术。对于变性手术是否成功也没有一个权威标准，从某种程度上说，易性症患者是一个比艾滋病患者更弱势的群体，因为他们没有法律的支持和保护。
本报记者 王野郊 摄影 王晓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