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子:神舟六号飞船系统总指挥尚志
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栏目11月29日播出“东方之子:神舟六号飞船系统总指挥尚志”节目,以下为节目实录:
尚志 42岁,1986年进入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空间技术研究院工作。2000年担任神舟五号飞船系统副总指挥,2004年担任神舟六号飞船系统总指挥。
记者:十二号发射到十七号返回,这五天您是怎么过来的?返回之后您说如释重负。那是不是这五天当中都如有重负一般?
尚志:这五天说实话,回过头来看的时候,觉得过得挺难的。总是要到现场,有事没事到现场去看看,去关心一下。这几天应该说已经完全打乱了正常休息。但确实打完了以后,从西郊机场接回来航天员以后,当时感觉特别疲乏,就是真是如释重负,那种担子一下放下来。
解说:1986年尚志从哈尔滨工业大学,工业电气自动化专业毕业以后被分配到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工作。十几年来尚志参与了整个载人航天飞船的研制过程。他自己也从一名普通的研究人员成长为系统指挥员。2004年1月四十一岁的尚志被任命为神舟六号飞船系统总指挥。在尚志看来,能不能带领有着航天梦之队的飞船队伍,继承神五的成熟经验,打赢神六的攻坚战,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把握好队伍的新老交替。
尚志:我们解决办法就是说把一部分老同志留下来当顾问。这些老同志非常好,有问必答,而且是定位很准,能够起到保驾护航的作用。另外一个,年轻人他们就是有很高的一种工作热情。另外一个也不完全是凭经验,而是说把这个工作规范化,制定出很多的文件,通过文件体系来约束整个研制过程。
解说:在神舟六号飞船的七大系统里,飞船系统的结构形态非常复杂。仅电缆网节点就有八万余个,各类元器件十万余只。一个焊点,一根导线,一只元件出了错,就会酿成大祸。为了确保飞船系统质量零缺陷的目标,尚志始终把产品的质量管理放在首位。可即便是这样,在今年五一做飞船七天七夜飞行能力考核时还是出现了,让尚志意想不到的问题。
尚志:结果在做到第二天的时候,这个电源系统出现了问题。就是我们的电源放电调节器,出现了设备烧了。烧了以后当时确实是很着急,因为离出场时间已经很近了。
记者:您当时的这种心情是怎么样的,是一种紧迫感,心里有底吗?
尚志:没底。但是首先得需要赶快来分析。正好处于节假日,胡世祥副部长,包括我们的王永志总师,包括我们的唐贤明主任,还有集团公司的我们许达哲副总经理他们正好是到现场。本来是慰问大家,因为节假日加班。
记者:是前辈也好,是领导也好,来准备慰问的时候,这边正出了问题。你当时心里边会不会有压力?
尚志:那肯定不舒服。领导刚一到,还没等领导说什么慰问词,我们接完领导就告诉说有这个情况需要报告。
解说:于是尚志开始带领工作人员兵分三路查找原因。
尚志:一方面是寻找厂家来了解器件的生产参数,另一方面又找设计部门来分析这个设计上是不是存在某些不完善的地方。同时还有一支队伍来继续要把这七天的试验要继续做下去。因为这个七天的试验不能停。一停的话,一个是生产周期要恢复,就是要重新恢复试验很长。另外一个损失也很大。
解说:经过分析,原来是由于试验时电机功率过大烧坏了元器件。这种元器件重新生产,需要三到四个月的时间。而当时离神舟六号飞船的发射,仅剩五个月的时间。
尚志:光没底在那发呆或者着急也不行,必须要想出解决问题办法。这个期间应该说,包括我们的环境试验的部门工人也是三班倒。这个设备不停,然后人中间休息。这都是五院、八院大协作的一个产物吧。
记者:像这样的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应该多长时间解决?而你们用了多长时间解决的?
尚志:我们现在实际上从五月份出问题到六月底解决完,大概一个多月时间。
解说:正是这种不论大事小事都要做深、做细、做实的方法,确保了神舟六号飞船的正常飞行。但是就在2005年10月17日凌晨两点四十分左右,就在飞控大厅监视显示,神舟六号飞船摇测参数出现乱码。在这个重要时刻,尚志和其他工作人员格外关注这一情况。
尚志:在出了青岛站的时候,结果我们的数据针当时有一个电源的数据乱了。乱码以后,就显示电源系统不正常。在这个时候我和总师张柏楠非常紧张,这时候我们就赶快布置下面的人,务必要在进入下一站远望三号。进远三之前,赶快来监控这个数据。到底是因为这个传输过程中码的异常情况,还是船上出现异常情况。而且这个期间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那个时候说实话我们的心几乎都提到嗓子眼里了。就是这种真是全神贯注的就盼着那个时刻的到来。当时是我记得是
三小时二十五分钟吧,就盼着这个时刻到来,确实很紧张。
记者:您当时心里边有了几种方案?
尚志:这时候我们就算应急电源,看应急电源这时候支撑能力够不够,算了一下
应急电源能力还是可以的。所以我们那时候(不行)就靠应急电源来支撑。
记者:直到远望三号又收到了信号之后,进到远望三号的测控区内一看这个电源正常了,这时候心就放下来了。
解说:其实在地面检测,神舟六号飞行的过程里,遥测参数出现乱码属于正常的现象。就像我们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手机出现不在服务区一样平常。尚志和工作人员正是凭借着这种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任何一个问题的工作态度,才确保神舟六号飞船的万无一失。2005年10月17日5时38分,两位航天员顺利走出返回舱。这一时刻对于尚志来说,不仅圆满完成了任务,还真正实现了从发射系统副总指挥到总指挥角色的转变。
记者:当一个人个人的事业和一个国家的大事业完全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尚志:一方面感觉自己很伟大,伟大就是自己能承担,能融入到这个行业当中去。
另一方面也感觉自己很渺小,因为自己是整个千千万万当中的一员。所以我觉得我做这项工作,现在后面还有很多路,而且刚刚是学走路这个阶段,只能说现在我已经步入到这个进了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