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前线:寻找失散的“野牦牛队”(上)(组图)
解说:电影可可西里的放映,又一次让人们把目光聚焦在那片荒凉而神奇的土地,关注曾经发生在那里的故事。
可可西里,蒙语意为“美丽的少女”,位于青海、西藏、新疆三省交界处,总面积达8.3万平方公里,平均海拔高度在4800米以上,被誉为“世界第三极”,年平均气温在-4℃度以下。这里是中国最大的无人区,也是最后一块保留着原始状态的自然之地。
可可西里是野生动物的天堂。生活着野牦牛、藏羚羊、野驴等230多种野生动物。
其中,藏羚羊被称为“可可西里的骄傲”,是我国特有物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但是,由于用藏羚羊绒制成的一种叫“沙图什”披肩在欧美市场上,可以卖到17000美元的高价。在巨额利润的诱惑下,藏羚羊遭受到疯狂猎杀,存活数量急剧减少。
字幕:在中国办事不死几个人,是很难引起社会的重视的,如果需要死人,就让我死在前面。
为保护藏羚羊,保护可可西里的自然环境,1992年,当地政府成立了青海省治多县西部工作委员会,简称西部工委,藏族干部杰桑·索南达杰任党委书记。中国政府正式介入可可西里的环境保护。
1994年1月18日,索南达杰在执行巡山任务时,孤身面对18名盗猎分子,在枪战中壮烈牺牲。
1995年,索南达杰的妹夫,扎巴多杰主动辞去玉树州人大法制委副主任的职务,来到可可西里,重新组建西部工委。并以治多县为基地,招募了以复员军人为主力的巡山队员,称为“野牦牛”队。
同期:扎巴多杰:我就是要把这个事业做下去……
解说:在扎巴多杰的带领下,野牦牛队在可可西里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严厉打击了曾经猖獗一时的盗猎活动,多次受到青海省,原国家林业部的表彰。
1998年11月8日,扎巴多杰意外去世。第二年,中国政府正式成立“青海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并于2000年底做出决定,撤消治多两县西部工委,治多西部工委人员归并到管理局,使可可西里的保护管理走上了法制化、规范化的道路。
解说:如今,四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些野牦牛队员们现在都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呢?为此我们踏上了寻访之路。
解说:我们寻访的第一个人物是继索南达杰和扎巴多杰之后,野牦牛队第三任领导人:梁银权。
字幕:梁银权,1995年由治多县公安局副局长调任西部工委党委副书记,在可可西里地区工作六年,2000年底撤并时调回治多县工作。
解说;当年,扎巴多杰在重新组建西部工委时,向县里点名要求梁银权做他的助手。而在他去世之后,时任西部工委副书记的梁银权又挑起了领导的重担,成为野牦牛队实际上的第三任领导人,在困境中坚持工作直到西部工委被撤并。
历史镜头:梁银权:队员们集体下跪,要求我继续干下去……
字幕:西宁
解说:野牦牛队解散之后,大部分队员之间也失去了联系,对于他们的现状,我们也只掌握了一些零星的信息。有人说梁银权现在在西宁开出租车,所以我们的寻访就从出租车司机开始了。
同期:记者:知道梁银权吗?出租车司机:不知道。不知道……
解说:天渐渐黑下来,西宁呈现出它繁华的夜色。但我们要寻找的梁银权还是音讯全无。
同期:出租车司机:有一万多司机,不知道车号没法找。
解说: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决定去出租车公司碰碰运气。
现场:没有这人……
解说:找了几家公司,仍然没有结果,我们来到西宁最大的一家出租车公司。
现场:没有;五十岁以上的司机没几个……
解说:面对滚滚车流我们失去了线索,寻访陷入了僵局。
解说:在迷茫中,记者忽然想起梁银权曾在治多县工作过,抱着一线希望,我们来到治多县驻西宁办事处。
现场:问路
现场:进门、寒暄
解说:梁书记今年52岁,四年前野牦牛队解散后,他再次回到治多县工作,二年前退休,如今他和妻子儿女一起住在西宁市一套普通的单元房内,平时偶尔会帮助亲戚开开出租车。
同期:我外甥包了一辆出租车……
解说:离开风云莫测的可可西里,能够享受着和普通人一样平淡的退休生活,梁银权感到一种壮士暮年的满足。
同期:梁:满意
解说:妻子黄晓红,曾经是野牦牛队的志愿者,当年梁银权在野牦牛队的时候,她也和丈夫一起在西部工委的所在地格尔木工作了四年。
资料:妻:每次进山都操心,他身体不好……(当年的镜头)
解说:如今,她虽然下岗在家,但是和以前担惊受怕的日子相比,黄晓红仍然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
同期:妻:日子安稳,家的感觉
解说:但是,只要回忆起当年的往事,夫妻俩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同期:梁:福气。妻:一身的病
解说:可可西里海拔高,常年气温在零下,这样的恶劣环境带给人的身体极大的伤害。
同期:梁:胃病……关节炎……心脏病……
解说:梁银权告诉我们,因为气候恶劣,条件艰苦,当年野牦牛队的大部分队员们的身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解散之后,他们之间极少联系,只是从偶尔能听到的消息中得知,如今大部分的野牦牛队员赋闲在家。
同期:梁:我还有份工资,但他们可惨了……
解说:作为野牦牛队解散之前的最后一任领导梁银权对于兄弟们的现状很担心,但又无能为力。每一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心情很沉重。
同期:梁:有一份工作,了却心愿…… 妻:竹篮打水一场空……
解说:他们十四岁的女儿梁露在六岁时就跟着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在野牦牛队四年之久。那些往事,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同期:梁露:苦中作乐,都是英雄……
解说:离开梁银权的家,我们更急切的想找到那些当年的野牦牛队的队员们,想知道他们现在生活得怎样。
解说:我们寻访的下一个目标是西部工委另一个主要领导人:当年西部工委的办公室主任,勒炎祖,这是野牦牛队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还是通过治多县办事处,我们找到了靳炎祖的住址。
现场:门铃,进门问候等。
字模:靳炎祖,1993年由水电部四局第二小学调入治多县西部工委,在可可西里地区工作八年,2000年底撤并后提前退休。
解说:退休时的靳炎祖刚刚46岁,现在一家人住在治多县住西宁干休所家属院里。妻子王春兰原来是水电部四局的职工,也退休在家。两个儿子,一个还在上中学,另一个在部队参军。
靳炎祖和西部工委第一任书记索南达杰是多年的好朋友,当年,正是索南达杰亲自到靳炎祖家里请他到可可西里工作去的。
虽然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但一提起来,靳炎祖的妻子情绪就有些激动。
同期:妻:离婚也要去,看到枪害怕……
解说:不顾妻子的反对,靳炎祖还是去了可可西里,那里的风霜雨雪把他从一个手执教鞭的教师塑造成了一个环保前线的战士。
同期:靳:瞒着妻子……一个人扛着……
解说:然而,不幸还是降临了。1994年1月18日,索南达杰在与盗猎分子枪战中牺牲后,幸存下来的靳炎祖历尽艰险回到驻地后,却被关进了看守所。
同期:失去朋友,被误解。
解说:直到盗猎分子被抓获,靳才洗清了自己的不白之冤,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积极配合第二任书记扎巴多杰开展工作,常年带队进山,破获多起盗猎案,为保护可可西里做出自己的贡献。
同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解说:就在我们讲述往事的时候,一张照片让王春兰再次激动起来。
同期:王春兰:还在病中,就扔下我跑了……
靳:解决纠纷……
王:替死去了……
解说:多次死里逃生的靳炎祖仍然墅守在可可西里环保第一线,在他看来,这里是和索南达杰距离最近的地方。
同期:靳:索书记的命换来了保护区,推进了中国环保……
解说:但是,2000年底西部工委的撤并,让这位野牦牛队资格最老的成员提前离开了洒过自己鲜血的可可西里。
同期:记者:付出那么多,后悔吗?
靳:不后悔……一种经历……
解说:退休后赋闲在家的靳炎祖,也会像那些真正的老人们一样,在公园里散散步,去老年之家打打麻将。但他仍强烈地关注着可可西里的一切。
同期:靳:可可西里没有枪声,根本不可能……
解说: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人们聊起了可可西里,没想到,却把靳炎祖激怒了。
同期:他说索南达杰求财,一巴掌打过去。
解说:发生这次冲突之后,冷静下来的靳炎祖意识到还有更多的人不了解可可西里,他开始写一些关于可可西里的真实纪录。
同期:靳:一个真实的可可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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