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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了,不管哪一代年轻人都有首五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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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20年了,不管哪一代年轻人都有首五月天


对于如今的华语乐坛来说,有能力连续三天把鸟巢的观众席塞满的歌手可能用不着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而五月天又给这个苛刻的条件加了一个更苛刻的前提:二十天前在毫无预兆的前提下,没有官宣,直接告知第二天开票。

 

而这三场演唱会歌单里的曲目,大部分不是那些耳熟能详的hit曲(热门单曲),而是二十年前发表的歌,如今已经相对冷门。

 

这场名为“Just Rock It 2019蓝Blue”的演唱会已经在大阪和中国香港举行过,在看似并不属于五月天主场的城市已是座无虚席。8月23日的鸟巢,五月天又用近乎百分百的上座率证明了他们演唱会的动员能力依旧无可匹敌。

五月天官方微博图。

 

鸟巢第一天的最后一首歌是《倔强》,全场荧光棒跟随场控变成蓝色,到场歌迷们也把手高高举起,作出“五”的手势。

 

这是五月天第12次站在鸟巢舞台,离他们第一次演唱会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年。

 

 

1999年8月28日晚7:35,台北市立体育场。

 

五月天的第168次现场演出,也是他们的第一次大型演唱会在这里开始。动员两万人的演唱会,对于发行首张专辑刚刚一个月的乐团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五月天在这场演唱会之前已经创下了纪录,在后来的天王天后扎堆出道的20世纪末,五月天是唯一能够与他们叫板的乐团,《第一张创作专辑》销量与周杰伦的《Jay》持平,达到30万张,此前在台湾地区,从未有乐队的唱片销量达到这个数字。

《第一张创作专辑》封面。

 

滚石也深知五个毛头小子的魅力在哪里,校园巡回演唱会让他们几乎跑遍了台湾所有大学,《志明与春娇》也令观众认识了歌词里描绘的,淡水河畔即将分手的一对情侣。而在台北市中心,滚石唱片发起了“占领西门町”活动,从暑假第一周,也是首张专辑发行的7月7日开始,五月天在西门町举行街头演唱会,从第一天不足三百人到场,到第四天已经有2000名歌迷朝1

 

是的,哪怕笔者也是“五迷”群体中的一员,也不得不承认的是,五月天的歌迷文化极其类似宗教的仪式感,相比于共同找寻青春回忆或是对演唱会氛围感兴趣,歌迷更像是参加一场意义感十足的朝圣。

 

“我们做到了!”

 

面对现场的歌迷高呼五月天的声浪,23岁的阿信激动地吼出胜利宣言,而歌迷又回之以更大的欢呼声。

 

 

2012年4月29日,五月天的演唱会第一次来到鸟巢。

 

“五月天踏到鸟巢了!你们踏到鸟巢了!所有有梦想的人、有倔强的人、有坚持的人,你们都踏到鸟巢了!”

2012年五月天鸟巢演唱会上的阿信。 图/视觉中国

阿信脱掉鞋袜,赤足站在鸟巢的舞台上。

 

那一晚阿信难掩激动——其实对于已经现场演出千次有余的他们来说,演唱会的互动部分的台词几乎已经固定,但那一晚阿信却像是1999年那个第一次站到台北市立体育馆的23岁男孩般说了很多话。

 

“来到鸟巢花了多久的时间?有人比较快,20分钟。有人比较久一点,两个小时。我也知道有很多人从很远的地方坐火车来,搭了三天。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五月天踏上鸟巢花了十三年。”

 

五月天第一次在北京演出,是2004年在一家叫作无名高地的酒吧。酒吧那时放在门口用来招徕顾客的标牌,还没有把五月天作为主打,排在他们前面的是本土乐队未来脚踏车和Joyside,而门票则是30元一人。

 

当天到场的观众只有30多位,多数也并非奔着五月天而来。但这反而让台上的他们没有拘泥,怪兽灌了整一瓶啤酒,玛莎弹着贝斯比以往跳得更高,而石头则一度想要冲上楼去,把爱人拉下来一起狂欢。

2019年8月的鸟巢演唱会,主办方供图。

 

在大陆发行的引进版唱片里,被删掉或改词的《轧车》《疯狂世界》和《人生海海》,都在无名高地悉数演唱。

 

而2019年8月的鸟巢,这些歌以它们原本的面貌唱给了舞台下的十万观众。

 

 

其实在台湾,五月天也是从小场子开始跑起的。

 

乐队刚成立之时名字还不叫五月天,而是“So Band”。这两个单词倒过来念是闽南语厕所的意思,阿信希望他们的歌能像厕所一样遍布大街小巷,被人们所熟知。

 

1996年,已经更名为五月天的乐队来到台湾最大的音乐季之一——春天呐喊(Spring Scream)表演,当时的鼓手还不是现在的冠佑,他的时间无法配合,于是只有四人来到现场,当活动主持人通知他们上台时,没有鼓手的他们有些惊慌,后来干脆当场落跑,和另一个乐队脱拉库一起到垦丁的海边玩了起来。

 

那时的他们面临的音乐节还不多,更多现场是诸如炸鸡店开业之类的活动,五月天带齐了家伙在店家门前表演,报酬则是店主请他们吃炸鸡,五个年轻人也自得其乐。

 

后来,五月天租来了一间名为乐风的练团室,经营者和他们年纪相仿,索性被拉入乐队——这就是后来的鼓手刘谚明(后改名冠佑)。

五月天第二张录音室专辑封面。

 

1998年,《志明与春娇》第一轨大鼓被录进了乐风的1680混音器。

 

贝斯手玛莎骑着小绵羊载着主唱阿信,把他们的专辑挨个送到各大唱片公司,对前台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听完之后再丢掉。

 

有一天,队长也是团里的吉他手怪兽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李宗盛。

 

“你李宗盛,我还罗大佑咧。”

但听着听着,怪兽惊恐又兴奋地发现听筒那边真的是乐坛大哥,而命运的天平也从那时开始朝这五个男孩子倾斜。

 

 

五月天的前三张专辑,由于封面都以蓝色为主色调,也全都是他们入伍休团之前较为青涩的时期所制作的,所以被统称为“蓝色三部曲”。

第三张录音室专辑《人生海海》封面。 

蓝色三部曲发行二十周年之后,五月天决定以演唱会的方式为这三张专辑作纪念,所以这次的演唱会名称也就叫“蓝”。

 

鸟巢的第一场,登上舞台作为嘉宾的是王俊凯,他今年刚好20岁。这不免让人感慨,五月天真的上了年纪。

 

但前几天五月天作为嘉宾,参加王俊凯所在组合TFBOYS的六周年演唱会时,竟然赢得了整场演唱会最大的欢呼声。又让人觉得,其实那些歌是年轻人共通的心声——不管是哪一代年轻人。

 

有人说阿信的唱功一般,但倘若你在最近两年听过他们的现场,会发现经过这么多Live的打磨,主唱的声线和曾经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有人说五月天不够摇滚,作品的批判性不够,然而你知道,对于社会没有产生剧烈变革的一代人来说,五月天的歌才是这代人的心声。

 

两代人的交接点上,体育场的舞台中央,台北的七号公园,北京的无名高地,站着的是五个不再年轻的男孩。

 

他们叫五月天。

 

□罐头辰(乐评人)

新京报编辑 吴龙珍 校对 卢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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