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诗曼:“TVB一姐”已是过去时
原标题:佘诗曼:“TVB一姐”已是过去时
摄影:新京报 郭延冰
不夸张的说,看过港剧的观众,几乎没人不知道佘诗曼这个名字。提到她,你的脑中一定会浮现出大大小小的角色,虽然她不是科班出身,却是公认的“港剧一姐”。
今年已经43岁的佘诗曼,在娱乐圈打拼了21年,她当过最佳女主角,得过无数殊荣,但却觉得离自己要求的表演还有不小的距离。近几年,她越来越多地把时间放在电影上,即将上映的由邱礼涛执导的《泄密者》就是她的大银幕新作,这次她在片中饰演一名记者,“我从来没演过这个职业,看了很多关于媒体、记者的影视作品,才知道原来做记者是真的会面对生命危险。”
佘诗曼坦言拍电影比电视剧难,尤其是在观众都习惯你是个电视剧演员的情况下,如何转型是最大的挑战,“电视剧我都拍了十几二十年了,自然也很想去第二个范畴试一下,从荧屏到银幕很难,所以现在我是个‘新人’。”
而作品之外,微博上的佘诗曼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活家,她喜欢素颜出镜,喜欢分享美食、哲理,没有一点偶像包袱,“我的前半生都在饰演别人,现在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做自己。”
《泄密者》
出道不被看好
说我“鸡仔声”,确实不开心
1997年,对刚从瑞士大学毕业的佘诗曼来说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母亲觉得她挺适合做演员的,于是鼓励佘诗曼回来参加香港小姐的比赛。虽然只拿到了季军,但也因此促成了她与香港无线电视台(后简称TVB)签下一纸合约。
凭借娇好的外形,1998年,刚出道不久的佘诗曼就担起大旗,得到了出演电视剧《雪山飞狐》女主角苗若兰的机会。但这也为她招来了质疑之声,有人说她演技稚嫩,有人说她发音娇嗲,甚至取笑她连台词都念不好,“好像一把鸡仔声。”
那是佘诗曼最艰难的一段日子,“那时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是演戏,毕竟不是科班出身,但我却很在乎别人的看法,觉得不开心。”
《澳门街》里的佘诗曼
骨子里不服输的倔强因子,让佘诗曼想要用全身心的努力去证明自己,之后的两年里,她坚持每天读报纸练嗓。直到2000年的那部《澳门街》,终于让观众看到了佘诗曼做演员的潜质。凭借剧中那个开朗又温情的祝君好,她得到了认可,该剧也刷新了当年的收视纪录,佘诗曼同时拿到了万千星辉颁奖典礼“我最喜爱的电视角色”等多项大奖,成为TVB力捧的新星。
曾讨厌做明星
因为母亲离我很近,但又很远
年少时,佘诗曼一直读的是女校,她说她不是个开朗的人,可以两个词语形容自己——坚韧、独立。
5岁那年,父亲因车祸不幸去世,母亲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和她相依为命的人。明星的梦想虽说是母亲的提议,但佘诗曼却也曾有过“厌恶”的想法。
“我记得很清楚,那年当选香港小姐,是在红馆举行的颁奖礼,电视直播完,我们必须留在台上合影。我看到妈妈在台下很开心地在跟我Say Hi,她想上来恭喜我,却不行。按理说当时我应该很开心,但突然觉得,这个距离好远。那一刻我曾担心,这会让我和妈妈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
左一是佘诗曼(图源网络)
2005年的一次经历,更是彻底让佘诗曼崩溃,当时她正在拍摄电视剧《东方之珠》,并且要抽空前往北京参加某颁奖礼,却在此时收到母亲在美国进行手术的消息,“妈妈生了病,心跳、呼吸停了20秒,医生让我做好她可能永远不会醒的准备。我却在这边赶工拍戏,没有护照不能马上飞过去陪她,那时的感觉真的很差。”
至今回忆当初,佘诗曼都忍不住地哽咽,心里担心着母亲,却还要装着没事一样上台高高兴兴地领奖,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我不喜欢太过掩饰和忍受自己真实的情感,但那时我不能哭,因为妆会花,就任由眼泪从鼻子里流出来。你的亲人你不能照顾,为什么作为一个女儿会这个样子?工作是不是真的这么重要?”
工作太拼命
身体告诉我很累,但必须坚强
佘诗曼是出了名的高产,在TVB期间平均一年能拍120多集电视剧,冬天穿夏装、夏天穿棉袄,无数个通宵达旦早已是家常便饭。她更是出了名的“拼命三娘”:拍《帝女花》,因为体力透支在现场滑倒,下巴磕到玻璃茶几上留了疤;拍《火舞黄沙》,为了保护背起的小孩,自己摔到地上磕掉了牙齿……
佘诗曼说,头十年从没觉得自己辛苦,只觉得如果把这些最累的时刻拼过去,人生大概就不会再有其他挫折了,“确实天天都在拍戏,这部戏没拍完下一部已经开机了,每天二十多个小时,可能你会觉得自己身体很累,但意志力还是有的,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真的很坚强。”
时间留给工作还是家人,是困扰着佘诗曼的一道选择题。妈妈一直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拍戏的日日夜夜,她遇到过很多困难,但一想到对妈妈承诺过自己会把戏拍好,又会精神抖擞地站在片场里。
“妈妈几乎从来没有来片场探过班。我曾问过她为什么,她就说了三个字——不喜欢。比起探班她更喜欢做饭给我吃,但都是把饭送来就走了。”
虽然没有在片场陪伴女儿,但妈妈总会在背后默默支持她,“她会看我演的电视剧,但绝对不会看那些最后我死了的角色,例如她最喜欢《洗冤录》和《公主嫁到》。”
谈及现在和母亲的相处,她说不会把时间都拼命砸向工作,“我现在就和妈妈一起住,减少工作时间多和她在一起,尽量去陪她。”
佘诗曼和妈妈(图源艺人微博)
演技获得肯定
总觉得,离自己的要求还很远
2006年,佘诗曼在《凤凰四重奏》中首次尝试一人分饰四角,该剧的背景从清朝末年到民国、再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到千禧年,她在剧中出演了性格截然不同的祖孙四代人,这次表演让她得到了渴望已久的万千星辉颁奖典礼最佳女主角和我最喜爱的电视女角色奖,她也成为了TVB历史上首位同时拿下这两个奖项的“双料视后”。
2011年,佘诗曼和TVB的合约到期,也和其他香港演员一样北上拍戏,出演了《带刀女捕快》《嫁入豪门》等作品。三年后,她选择“回巢”,和林峰、苗侨伟搭档出演了《使徒行者》,这部港剧也成为了当年香港本地的收视冠军,并在内地引发话题,凭借着出色的演技,佘诗曼又一次成为当年的“双料视后”。
在各种奖项的加冕背后,她却说,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习惯对自己挑剔的佘诗曼告诉记者,她经常会把过往的作品一部部地拿出来翻看,虽然不会整套重温,但也会挑着去找自己的不足,“每次看到自己早期的稚嫩,都想笑,会想这个地方如果这样演是不是能更好一点。观众觉得和你觉得是两回事,可能我演了一部戏,满足了观众的娱乐感,但未必能满足我自己。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总觉得离我对自己的要求还很远。”
对于做演员,佘诗曼很执着,她会耐心又坦承地讲述自己对演员的看法,“当演员可以变成另一个人去闯荡世界,有的角色很有乐趣,也有很痛苦的,但还有很多是我从未尝试过的。”
拍戏
“热爱这份工作”
拍完《使徒行者》后,佘诗曼就逐渐退出了TVB,而如今港剧日渐衰败,很难再有认同度高的当家花旦出现。
佘诗曼的言语中也充满着对港剧衰败的惋惜,“我和TVB也还有一部戏的合约,希望港剧能重回观众视野,给大家带来新鲜感。虽然很多人说我近几年减产,但我根本没有停过,毕竟我热爱演员这份工作,想着就算自己到了70多岁出来拍个戏,一样可以有的发挥。”
炒作
“最厌烦这些”
佘诗曼的感情归宿一直是大众讨论的话题,从出道以来围绕着她的绯闻就很多,似乎每合作一部戏就会和男主角传出话题,谈及此她也无奈地说对这类炒作真是厌烦,“我会尽量去坚守我的原则,当然也很难置之不理外界的看法,我已经在最大的空间内去表现自己了,所以问心无愧。当然现在很多戏的宣传手段,不就是在擦出火花和不合里面二选一嘛,我一般是不会理会这类传言的。”
画画
“它让我安静”
因为小时候就对颜色特别感兴趣,画画成了如今佘诗曼不工作时的最大爱好。一提起画画她就兴奋,被问到有没有机会开画展,她害羞地摆摆手,称自己哪有那么大的潜力,“小时候我就喜欢画画,还拿过奖,其实画画最重要的是可以让我得到宁静和休息,可以什么事都不想。”
新鲜问答
新京报:很好奇你在片场是什么状态?这次又和吴镇宇、张智霖合作,会不会担心观众没了新鲜感?
佘诗曼:比起《冲上云霄》,这次我们都没什么感情线的戏,所以还是会有新鲜的感觉。拍戏的时候,我其实都很严肃,基本没有什么时间开玩笑,但大家是老搭档了,私下会有很多时间沟通。我们几个对演戏都很较真,如果演得不好会提出来。这次我和吴镇宇对手戏多,他给我提出的意见比较多,我很乐意去接受。
新京报:口碑、收视率或票房你更看重哪一个?
佘诗曼:我一直比较看重口碑。有机会我就会戴着口罩悄悄溜进电影院去看观众的反应,幸运地是,没怎么在现场听过大家说我演得不好,每次看到他们因为电影哭了,我自己反而会笑。
新京报:“TVB当家花旦”“港剧一姐”,很多人都说你这一路走得很顺,你认为呢?
佘诗曼:其实我算是幸运和顺利的。但我可以肯定的说,我做事情是认真的,会用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功课,也会珍惜每一个角色。可能有人会说第一次拍戏就是主角,但我一直知道做好第一个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些是没有办法去偷懒的,也正是因为较真的性格才能一路走下来。
新京报:你说自己喜欢追求完美,那在工作上的高要求会不会让自己很痛苦?
佘诗曼:以前确实是一年大概会拍120多集电视剧,大家会说你真的很拼,也没时间休息。其实很多演员都是这样的,我也知道他们对自己要求很高,只不过外界不知道。现在,我越来越懂得去平衡这些关系,工作是工作,生活就好好玩,感觉放松了很多。
摄影:新京报 郭延冰
新京报:有粉丝说,你从小美到大会不会很累?都说你完美,那你认为自己的缺点是什么?
佘诗曼:说实话我觉得太多人都比我漂亮,张曼玉、林青霞、关之琳、Angelababy,她们都好看!至于完美怎么可能?我的缺点一大把(笑)。其实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变得外向些。虽然我的话也不是特别少,但是一定不是最多的。我特羡慕有些人可以不停地讲话,也尝试过做那样的人,但是失败了(委屈脸)。
新京报:感情方面,你身边的姐妹淘就剩你一个了,真的不急?
佘诗曼:这方面我一直很随缘的,我妈妈也不着急,也没有给我安排相亲。总之关于爱情,我一定不会为结婚而结婚,有好消息的时候,会通知大家。
注:该篇专访原载于2018年6月8日新京报
新京报记者 周慧晓婉 郭延冰 编辑 吴奇函 校对 吴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