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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身一小时 贺建奎炮轰声中拎黄皮包“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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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现身一小时 贺建奎在炮轰声中拎着黄皮包“悄悄离开”

封面新闻 记者梁波  谢凯 吴枫 中国香港摄影报道

11月28日,上午12点50分,香港大学李兆基会议中心大会堂,身陷“基因编辑婴儿疑云”的贺建奎终于现身。从11月26日宣称自己成功以基因编辑技术,为艾滋病父亲的一对双胞胎女婴改变胚胎基因,令两人免受艾滋病毒感染的消息引爆舆论之后,这是贺建奎首次公开露面。

封面新闻记者在现场看到,道歉、演示ppt、对话、答问,贺建奎露脸一个小时左右。由于走的是侧门,通道也被香港大学派出的安保人员做了特殊处理,贺建奎拎着他的黄色皮包,来无踪,去无影。

现身时,尽管作了抱歉,尽管其称经费来自院系且学校知道他在做什么,尽管其承诺会对已经出生的露露和娜娜负责,但他“秘密”进行的基因编辑人体临床应用行为,和基因编辑技术的医学伦理争论仍在继续着。

封面新闻记者通过现场讨论和提问环节发现,其实和公众一样,与会的基因编辑研究学者、伦理学专家同样也是轮番上阵,炮轰贺建奎的“秘密”科研行为。

讨论成了步步追问 

贺建奎的演讲环节,只用了20分钟左右,随后进入了讨论环节。不过,讨论却成了参与讨论者对贺建奎“步步紧逼”的追问。贺建奎表示,有7对夫妇参与他的研究项目,这对双胞胎是第一对怀孕夫妇所生,但由于目前的情况,临床试验暂停了。

第一问:你是如何招募到这些特殊的夫妇?

贺建奎:是通过一个艾滋病志愿者组织。

第二问:关于知情同意书问题,是由第三方人士与患者对话,还是由您的团队直接参与?

贺建奎:团队成员先去找志愿者谈了2个小时,1个月后,志愿者来到深圳,我亲自带他们去找另一位教授,让他们知情同意。

第三问:所以你直接参与了?

贺建奎:我参与了。

第四问:有多少人审查了知情同意书并认为是适当的?

贺建奎:大约四个人。

提问实为轮番炮轰

讨论结束,但疑云似乎未能散去。进入提问环节,包括诺贝尔奖获得者戴维·巴尔的摩在内,提问者轮番上阵“炮轰”贺建奎。

一:诺贝尔奖获得者巴尔的摩似乎不太在意贺建奎的答案,而是选择了又一次声明自己的态度。

巴尔的摩表示感谢贺建奎对大家的问题作出回应。但他认为,在安全问题和社会共识还未解决前,在临床上进行任何生殖系编辑的行为是不负责任的。“这件事发生后我们才知道,所以我们觉得被冷落了,我个人认为这在医学上没有必要。”

二:你如何理解你对这些孩子的责任?

贺建奎:在我看来,你的朋友、亲戚可能患有遗传性疾病,你认为他们需要帮助吗?有数百万家庭患有遗传疾病或接触传染病。如果我们有技术,并能使其可用,那么这将有助于人们。当我们谈论未来的时候,首先它是一个透明的开放的,分享我所积累的知识给社会和世界。下一步做什么由社会决定。

三:你会在未来公布露露和娜娜的身份吗?全世界都想知道她们是否健康,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贺建奎:公开披露HIV感染者身份是违反中国法律的。其次,对于这对夫妇来说,他们的婚姻受到了严密的监控。我将建议数据应该是开放的,并且可以向专家提供。

四:我对知情同意程序非常感兴趣。你说有四个人审阅了这份同意书,和病人进行了十分钟的谈话。在英国,普通大众的平均阅读年龄在10岁左右。绝大多数英国人不理解基因组这个词。我对那次谈话中发生的事很感兴趣。你如何解释风险?他们明白的证据是什么?

贺建奎:我没说10分钟。我说的是1小时10分钟。事件发生在一间会议室,夫妇俩在那里会面,还有两名观察员。在知情同意之前,这对夫妇已经拿到了打印好的复印件。

问:他们能读懂吗?

贺建奎:是的。他们受过很好的教育。我从第1页到第20页逐行逐段地解释。他们有权在知情同意过程中提出任何问题。一旦我们完成了整个知情同意书,最后我给了他们一些时间进行私下讨论,这样他们就有了一些时间作为夫妻进行讨论。他们还可以选择把它带回家,以后再决定。

五:有媒体提问,能否解释一下这项工作的资金来源?

贺建奎:当我开始做这个的时候,我是一所大学的教授。三年前,我开始了这项工作,我是在大学给我发工资的时候开始的,病人的医疗和费用由我自己支付,一些测序费用是由大学的创业基金支付的。

六:所以没有来自行业或公司的资金?我想说得更清楚一点,你在一家公司工作,但那不是这个项目的一部分?

贺建奎:我们公司既没有参与这个项目,也没有人员、空间和设备。

七:关于偏离目标的评估。你提到你做了单细胞全基因组测序。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可靠成熟的技术来进行单细胞全基因组测序。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包括中国在内的国际社会的共识。我想你知道这是一条红线。你为什么选择越过这条红线?你为什么秘密进行这些临床试验?

贺建奎:首先,关于脱靶测序。在植入前,我们只能从胚细胞中取活组织3-5个细胞。然后,我们对单个细胞进行扩增。我们可以得到单细胞95%的基因组覆盖率,或80-85%的覆盖率。目前的技术水平,可能会有偏离目标的效应缺失,但这不只是看这个胚胎,我们有很多偏离目标的效应,通过很多偏离目标的效应,我们可以了解偏离目标的情况。

八:最后一个问题是,如果这是你的孩子,你会接受吗?

贺建奎:问得好。如果是我的孩子,在同样的情况下,是的,我会先试一试。

疑云没有散去,留下一连串疑问的同时,贺建奎担任8家公司高管的商业版图已然浮出水面。这与他在美国攻读博士生时的导师一样,后者同样是拥有四家公司的亿万富翁级基因编辑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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