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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哲当选台北市长三年 他如何玩转岛内政坛?

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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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柯文哲台北市长这三年:这个有台湾特色的聪明人如何玩转岛内政坛?

相信他一定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路。因为,柯文哲真是一个有台湾特色的聪明政客。

三年前的今天,55岁的台大医院医生柯文哲击败中国国民党候选人当选台北市长,结束了自2002年后蓝营在此的长期执政。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柯文哲现象”只是流星一闪而过,因为他能够当选,一靠民进党礼让,没有推选本党候选人;二靠国民党不争气,柯的对手是“第一份工作就是董事长”的权贵子弟连胜文;三靠自己医生身份以及偏绿的政治光谱。有人甚至断言,这位政治素人只能干上一任4年。当选市长的那天,就是他政治生命的最高峰。

然而,三年后的今天,柯文哲的市长位子坐得异常稳当,他所代表的“白色力量”,虽然没有成党,却也是台湾政坛不容小觑的力量。以至于岛内两大政党要围着他转:民进党现在考虑,在本党没有合适人选的前提下,是否忍辱支持柯文哲连任;而国民党则要挖空心思找出一个能击败柯文哲的人,即然柯打年轻人牌,那我找个比他更年轻、更帅的——蒋家第四代、民意代表、1977年的蒋万安。

由此可见,柯文哲现象不是昙花一现,这背后是这十几年来台湾地区经济、社会、文化、人心等方面的演变,以及由此投射到政治上的痕迹。

“一群人”

我曾远近见过几次柯文哲。印象最深的是他腰上系着的手机套以及西裤下面穿着的跑鞋,即便来大陆参加重要两岸交流活动时也是如此。这与台湾政客惯常的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形成强烈的反差,至于腰间别个手机,这种打扮大概也不流行好多年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他很真实”,一位台北白领跟我说。在她看来,比起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政客们,柯文哲非典型行为举止离普通民众很近。相较于讲话字斟句酌、满口套话的政客,柯文哲会酸人,他嘲笑当局“只想花钱,不想做事”,会骂人,说干扰台北世大运的抗议人士是“王八蛋”,会口不择言,说前任台北市长郝龙斌“好去死死”。这些可以上标题的话被媒体一波一波地放大,让他长期享有高曝光率。

有人说,台北是全台湾蓝营力量最密集的城市,借此证明柯文哲能够当选是偶然事件,但请别忘了,台北也是全台湾中产阶级最密集的城市。从2000年以后,无论是国民党还是民进党执掌市政,都没有给这座城市带来太多变化,民众的获得感在逐渐降低,在这种情况下,选一个非蓝非绿的市长,也是一种选择。

于是,媒体报道的柯文哲施政能力不佳也就不是大问题了。没错,柯文哲貌似不行,但也没看到国民党、民进党市长行啊?至少他是一个看起来接地气、反传统的市长,这很符合当前的“逆”潮流。有时候,民众喜欢的东西,就是那么简单。

“我上次投票给他,明年还是投票给他”,那位台北白领跟我说。我心里只是好奇,他们看到的柯文哲是真实的柯文哲吗?

“两党间”

2014年,柯文哲成为台北市长,但他面临所有政治素人遇到的问题:第一,议会中没有自己人;第二,没有自己的行政班底。

柯文哲宣称市长要为市民服务,自己不会加入政党。于是,台北市府与议会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在野大联盟”运作模式,柯市长要在不同的议题上,与不同的政党合作。

然而,这三年的事实证明,这一模式运转得疙疙瘩瘩。国民党议员看他笑话,要他2018年赶紧走人,民进党议员看他羽翼渐丰,也从支持变成了打压。再加上柯文哲在市政上常出纰漏,于是每次去市议会“过堂”,迎接这位非典型市长的,总是蓝绿典型政客的炮轰。

柯文哲知道怎么应对,要么闷声不响“躺倒装死”,要么无厘头地打马虎眼,实在受不了就怼回去。一次议员讽刺他与下属“有特殊性关系”,气得他握起拳头猛拍桌子,最后还为情绪失控道歉。

其实,高智商加高情商的柯文哲很清楚,与议会的互动只是“演一出戏”,更重要的,是让无经验、无班底的市政团队早日进入正轨。

这三年,柯文哲的民调支持率呈现出V字形。一开始,他成立了体制外的廉政委员会,查办国民党时期留下的五大弊案,结果雷声大雨点小;为节省开支,还取消了重阳敬老金,引起银发族不满。此外,柯文哲自负、轻率、朝令夕改的作风让10多位局处长挂冠离去。于是,“蜜月期”提前过完,他只得自嘲“一年把人家20年可以犯的错犯完了。”

直到去年5月蔡英文上台后,柯文哲迎来了“春天”,因为有了一个比他表现更差的团队。

与此同时,两年磨合下来,柯文哲团队日渐成熟:在城市更新方面,台北市政府也在逐步推进,让北门广场重建光明;对于台湾当局涉及台北的项目,柯文哲照样犀利地抨击当局、为台北争利益,这让市民大呼过瘾;在两岸关系上,他提出“两岸一家亲”与“命运共同体”等论述,重拾民众对两岸关系解冻的期望。

于是,柯文哲的民调逐步“止跌反弹”,拉出一根大阳线。游走在两党间的“白色力量”,渐渐成为岛内第三大势力。

“三条路”

自称“墨绿”的柯文哲的成功,还可以拿台湾另一支绿色力量的作对比。靠着“太阳花运动”起家的“时代力量”,如今已经泯然众人,党首黄国昌甚至面临被罢免境地。差异如此之大,很重要的一点在于,“时代力量”依然在和民进党比“谁更绿”,而柯文哲却已经走出了非蓝非绿的第三条路。

柯文哲有他独特的优势。首先,他的政治包袱少,船小好调头。不像民进党,有“台独”党纲桎梏,也不像国民党,有“各表”与“同表”之争,他的两岸表态,可以因时因地进行务实调整。比如,说“两岸一家亲”、讲清“统战”本意,再比如在台北市政府设立大陆小组,专门处理两岸事务。

其次,柯文哲的位置微妙。他是台北市长,按理说两岸事务轮不着他这个“地方官”表态,可偏偏蔡英文当局坚持不承认“两岸同属一中的‘九二共识’”,两岸官方、半官方渠道停摆,于是作为岛内首善之地的市长,借助上海台北双城论坛,柯文哲有了代表台湾沟通两岸的舞台。

最后,柯文哲抓住了机会,一个是双城论坛,一个是台北世界大学生运动会,而这又是台湾上下最关心的两个方面——两岸关系以及“国际空间”。虽然柯文哲在此过程中出现不少状况,但依然把活动办好,大大拉升了自己的民意支持率。

三年前,民进党把政治“门外汉”柯文哲送上市长宝座,原本想让他成为民进党的傀儡,结果三年后,“门外汉”变得“门儿精”,不但把国民党远远甩在后面,俨然一副与民进党分庭抗礼的架势。

而在未来,柯文哲是谋求2018年台北市长连任,还是直接在2020年竞选台湾地区领导人,抑或是干上一任市长再等到2024年再冲击领导人大位,需要他根据自身民意支持率,以及潜在对手地区领导人蔡英文、行政机构负责人赖清德的情况而定。

相信他一定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路。因为,柯文哲真是一个有台湾特色的聪明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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