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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一雄和他的《长日留痕》:尊严的隐形牢笼

地球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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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籍日裔作家石黑一雄获得了2017年诺贝尔文学奖,以下是公众号秦北书社2016年6月29日对石黑一雄作品《长日留痕》的介绍文章。  
  《长日留痕》是英国小说家石黑一雄先生的代表之作,他用厚重哀婉的笔调描述了史蒂文斯作为一名英国典型管家的一生。
  全书以史蒂文斯拜访肯顿小姐为主线,在他驱车前往目的地的五天里不断回忆着自己在达林顿勋爵府中工作的三十五年时光。在他回忆过往的途中,不断以他优质的工作而感到自豪,并直言他是一名很有尊严的男管家,“尊严”在男管家的行当里可以算是最高的评价,他为他的服务沾沾自喜,他为他见识过众多可以改变世界的大人物而得意,直到他到达旅途的终点和肯顿小姐面谈之后。他方才明白多年来压抑的是自己真情实感和隐忍的爱情。但是很快他便在落日的余晖中重拾“尊严”,踏上归途。
  达林顿府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它禁锢了史蒂文斯的灵魂、肉体、欲望、亲情,唯独留下他身为英国男管家的“尊严”,他在父亲的临终时恪尽职守,寸步不离他的岗位,为勋爵政治上的成功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是却永远地失去了父亲,他的父亲在临终时没有得到儿子的守候,管家的尊严和职责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亲情狠狠又无情地拆开,父亲去世后,他的脸上没有悲痛,没有伤心,他做了两件事:嘱咐肯顿小姐不要将父亲去世的消息告诉主人,同时把本来给父亲治病的医生请去给杜邦先生看病,从这里看出,他作为“人”的特质正在逐渐消除,他身上的“尊严”正在大口大口地吞噬他的人伦情感,可笑又可悲的是,他在回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父亲的生死并没有在他的大脑占据多少记忆空间,更多的是他为达林顿勋爵筹备会议的种种的不易和艰辛,以及他在最后得到人们赞赏之后心中的喜悦,人伦感情在尊严的压抑几乎已经丧失,他朝着“尊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在史蒂文斯的眼中,爱情永远是工作的绊脚石,面对肯顿小姐的暗示和悲痛,他的心中满都是“工作”、“勋爵”、“会议”。直到肯顿小姐对他倾诉衷肠时他仍然无动于衷,他逃避、退缩,到最后都没有勇气向肯顿小姐表白自己的心意,肯顿小姐的泪水、爱情全被他身上“尊严”黑洞毫不留情地吞噬,在面对爱情的时候,他没有去追求和珍惜,更看不到肯顿小姐眼中闪烁的泪光,他的“尊严”好似无形的枷锁,紧紧地锁住了他的内心和情感。
  面对亲情,他冷漠无情,面对爱情,他麻木不仁,达林顿府所营造的是一个“充满尊严”的牢笼,人性、感情在这个地方得不到发泄和解脱,前任男副管家无法忍受这些和一个女仆私奔,前任女管家肯顿小姐为了逃避这部冷漠的机器远嫁外地,忍受了很长时间不如意的婚姻。只有史蒂文斯一个人牢牢守在冰冷的“尊严”身边,用自己的青春,用自己的爱情,用他的人伦情感为他作为一名优秀而且合格的男管家作了“最好”的诠释。
  在去往小康普顿的路上,作者对四周的景色做了十分细腻的描写,并且深入人物的内心,从史蒂文斯的眼中来欣赏美景,生机勃勃的绿色森林,鳞次栉比的小镇住房,水雾蒸腾的漫天雨水,都是他在达林顿府不曾见过的美景,它们恰似一股清新的空气洗涤着史蒂文斯的灵魂,史蒂文斯在达林顿府生活几十年几乎没有见过周围的景色,作者通过优美的景色反衬的是史蒂文斯内心的孤独、空虚和冷漠。
  史蒂文斯在旅途中总是回忆过去的时间,他回忆父亲在世时的荣光,回忆他自己在达林顿府的种种杰出的表现,然而现实的遭遇——村民们的冷嘲热讽和不可置信不断拷打着他对往日的自豪和信心,当他面对一位村民对“尊严”的询问时,本应该出口成章的他反而是避之不及、逃之夭夭。从这些细节描写可以看出,就连他最引以为傲的“尊严”的实质都不敢和人辩驳,史蒂文斯先生心中对自己昔日的成就并无底气。他渴望留在往日的荣光之中,但是现实和路途的美景却让他清醒又痛苦,现实的否定和昔日的自豪在他的心中相互交织,他也有迷茫、困惑和感叹。石黑一雄真正赋予了他一个作为符号化人的特征,他既是“管家尊严”的符号,又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在他接到肯顿小姐对他的信后,他不断地翻看、思考、推敲,虽然他嘴上说肯顿小姐如果回来很顶有助于一个更好的员工工作计划,但其实内心中迸发的却是他对肯顿小姐的无限思念;在肯顿小姐对他表白之后,他一个人孤独地看着海,用眼前的美景来抚慰自己内心深处的伤口。
  在叙述技巧方面,作者采取了插叙的手法,史蒂文斯的回忆和旅途所见所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体现的不过是史蒂文斯这样的英国标准男管家的内心。这样的方式充满节奏感,增强了可读性和作品的内涵,读者不自觉的走进史蒂文斯先生心中,和他一起感悟、成长与反思。
  作者运用典型的现实主义手法,成功塑造了一个英国男管家的形象,史蒂文斯代表的是英国优秀男管家的精神和自尊,值得一提的是,即使他迂腐、对于人伦感情麻木不仁,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绅士精神和准则具有超时代性,他的责任意识、工作能力无不是我们当下工作学习的典范,即将毕业的我们需要的就是史蒂文斯身上所具有的准则意识和责任意识,不管前路如何,守护好我们心中最后一条线,送给我,也送给即将毕业的兄弟姐妹。
  石黑一雄,1954年11月8日生于日本长崎,五岁时随其父前往英国定居。迄今共出版六部长篇小说,已被翻译成三十多种语言。其作品题材发人深思,语言简洁、优雅而富有说服力。他的每一部长篇小说都曾获欧美的文学奖项,其中包括一次布克奖(《长日留痕》)和三次布克奖提名,并获大英帝国勋章和法国政府文学和艺术骑士勋章。石黑一雄为日裔英籍著名作家,一幼年随父赴英格兰,现居住于伦敦,其主要作品有《远山淡影》《浮世画家》《上海孤儿》等。他曾获布克奖、威尼弗雷德·霍尔特比奖,被誉为英格兰最受尊敬的小说家之一。石黑一雄的早期作品多有关唯我主义以及人性的禁锢和封闭,以此为素材,他着力暴露了20世纪初叶历史的缺憾及帝国主义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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