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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Metoo运动在日本进行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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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美国好莱坞金牌制作人哈维・温斯坦被多名女星爆出性侵丑闻之后,一场轰轰烈烈的捍卫女性权益的“Me too”运动之火从美利坚合众国一直烧到了全欧洲。

正当欧美的“#Me too”运动进行地如火如荼,跟亚洲似乎也没什么关系的时候,7月25日一篇题名为“章文,停止你的侵害!”的文章出现在微博上,迅速引起舆论的轩然大波。国内知名资深媒体人章文被多名女性指控性侵和性骚扰罪名,紧接着类似的“#Me too”声音也出现了,中国的“Me too”运动之风似乎也要刮起。

那么在日本,“#Me too”运动是否也出现过呢?

伊藤诗织,一个人的“#Me too”运动

伊藤诗织接受BBC采访。

2016年6月28日,英国BBC电视台播放了一部名为“Japan‘s secret shame (译名:日本之耻)”的纪录片,讲述了一名叫伊藤诗织的女性被日本知名媒体人山口敬之强暴后如何走上艰难的维权之路的故事。影片播出后,在海外引起了巨大的反响,BBC称其为“打破日本沉默的女性”。

其实早在2017年12月,BBC广播电台就曾对伊藤诗织进行过采访,伊藤诗织在节目中坦言道:“2年前也就是2015年我被性侵了。性侵我的男人是日本知名电视台的华盛顿分局局长,我那份华盛顿的工作也是他给的offer。当时,他说必须要跟我谈一下就职签证的事,我同他见了面。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一个曾经信任过尊敬过的人做了那样的事,很痛苦,很混乱。”

伊藤诗织面容姣好,谈吐文雅,从外观上看,就是精英派的日本女青年。而涉案的山口敬之当时则是日本TBS电视台的华盛顿分局局长,传言与安倍晋三交情甚笃,写过一本关于安倍晋三的名叫《总理大臣》的书。

2013年,伊藤就读于纽约大学攻读新闻和摄影学,同年秋天她在自己打工的钢琴酒吧与山口敬之结识,当时伊藤向山口表示想从事新闻媒体工作。2015年4月3日,已经在路透社实习的伊藤再次遇到山口,伊藤又提起了当时在钢琴酒吧的求职之约,问山口是否还有效。山口表示“诗织如果是认真的话,我也会认真考虑”,便邀请伊藤一起去惠比寿的一家居酒屋谈话。在居酒屋,山口向伊藤谈起自己与安倍晋三和鸠山由纪夫的人脉关系,并没有谈及关于就职的任何内容。随后,两人又换了一家寿司店,伊藤上了两次洗手间后突然感到身体不适,开始醉晕,随后表示要打的回去。坐上计程车后,山口表示还有工作的事要说,强行指示司机开去了都内的酒店。伊藤后来表示当时自己已经意识不清,等到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全裸躺在酒店的床上,而山口俯身跨在自己的身上。

性侵事件发生后,从2015年4月至2017年9月,伊藤诗织先后多次向警方起诉山口敬之,然而东京地方检查厅以犯罪嫌疑不足为由决意不起诉。2017年10月18日,伊藤诗织将自己的故事写成了一本叫“Black Box(黑箱)”的书,用自己的本名出版发行。2017年10月24日,伊藤在日本外国特派员协会内召开新闻发布会,向日本全国发表了控诉性暴力被害的讲话。12月,在接受BBC采访时,伊藤说:“换了很多的警察,最后总算有一个搜查员来负责我的案子了,他对我说‘这种事经常发生,但没法搜查,也没法起诉,不可能判有罪的。你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我告诉他酒店有监控摄像头,可以帮忙查看一下吗?数日后,搜查员回来,监控摄像头里拍到了山口把我拖出计程车的画面,我心想总算可以立案起诉了把,搜查员却问:’这样做好吗?状告大电视台的分局局长,你以后绝对不可能在日本做记者了‘。”

伊藤诗织的事件被海外媒体多次报道后,终于也在日本twitter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2017年12月人气博客作家あちゅう,也发声表示自己曾经被上司性骚,之后,政治偶像町田彩夏和年轻的实业家椎木里佳也相继发声诉讼自己的受害经历。2018年4月,曾经的荒木经惟的御用模特KaoRi也在自己的博客里详细介绍了自己与荒木经惟工作中受到的不尊重对待,表示自己也是被“Metoo”运动激起了勇气。

然而,这一场被日本社交媒体鼓动起来的“Me too”运动,就好似昙花一现,很快也销声匿迹了。那些鼓起勇气发出的声音真的有被日本社会听到吗?

日本的#Metoo运动无法进行下去的理由

英国卫报的东京特派员记者Justin McCurry在日本“文春online”网站上发表文章

英国卫报的东京特派员记者Justin McCurry在日本“文春online”网站上发表了署名文章,分析了“为什么日本的#Metoo运动无法进行下去”。

他表示,日本的职场环境中发生性骚扰事件一点也不让人吃惊。2018年4月19日,日本财务次官福田淳一因对女记者有不适当言论而引咎辞职。辞职声明发表后的第二天,美国国务省发表了最新的人权报告书,其中披露“日本职场中性骚扰恶行依然横行”。该报告书引用的是2016年日本厚生劳动省的调查结果,调查还显示参与调查的有全职或兼职工作的女性中,30%的人表示自己曾经受到过性骚扰。

Justin McCurry认为日本社会在反对性骚扰上仍持有消极态度。

日本“Diamond Oline”的文章

日本“Diamond Oline”也发表文章,分析为何日本的#Metoo运动没有像欧美那样广泛开展的问题。该媒体认为,“首先必需要有支援发声的环境”。文章指出,伊藤诗织事件中,很多大媒体都选择了噤声,主流媒体没有报道该事件,甚至也没对检察机关的做法进行批判。反而,伊藤收到了很多抨击其言论的邮件,日本舆论界站出来鼓励她的人很少。

文章又指出,爱日本很多人遭到侵害后找人相谈,通常收到的回复是“这样工作可能会丢掉啊”,“可能会被人攻击啊”,“可能还会被人第二次侵犯啊”,“你自己可能也有不好的地方”。这些意见通常给被害人增添了更多的心理负担,被害人也很容易丧失发声的勇气。

文章最后也呼吁,希望日本社会今后能让这些性骚扰受害者“多多发声”,这是第一步也是很重要的一步,同时也是让日本向“不再让受害者在被窝里偷偷哭泣”的社会前进了一小步。

本文作者系新浪国际旗下“地球日报”自媒体联盟成员,授权稿件,转载需获原作者许可。文章言论不代表新浪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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