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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卢斯科尼去世:他曾是意大利政坛“造王者”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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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意大利媒体报道,当地时间6月12日,意大利前总理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在意北部城市米兰一家医院去世,终年86岁。

作为意大利最著名的政治人物之一,贝卢斯科尼在1994年至2011年间曾三次出任意大利总理,也是意大利“二战”后任职时间最长的总理。

去世前,贝卢斯科尼领导的意大利力量党,是现任总理乔治亚·梅洛尼执政联盟的主要成员,贝卢斯科尼本人虽未在政府再任职,但当选了参议员。

贝卢斯科尼也是意大利房地产、媒体和足球业大亨,其中最出名的一重身份是AC米兰足球俱乐部主席,他也因此为广大中国球迷熟知。

与贝卢斯科尼丰富多彩的职业生涯相伴随的,还有其张扬性格、无数的性丑闻、腐败指控和税务欺诈指控。也因此,对于贝卢斯科尼,意大利社会各界的评价向来截然对立。

“政坛造王者”

贝卢斯科尼有一个绰号叫Il Cavaliere(骑士),但人们更倾向于认为他是意大利政坛的“造王者”。

他的政治经历也确实能证明这一点。1993年,借助创建意大利最大的商业广播公司 Mediaset、收购AC 米兰足球俱乐部等积累的人气和政治资本,贝卢斯科尼创立了意大利力量党,开始向政坛跨界。

一年后,贝卢斯科尼就当选为意大利总理,同时创造了意大利政坛的一个纪录:第一位没有担任过政府职务却能当总理的人。

2001年,贝卢斯科尼再次卷土重来。这一次他干到了2006年,并创造了另一个纪录:成为“二战”以来意大利首位做满5年完整任期的总理,这个纪录至今仍无人打破。

2008年,贝卢斯科尼三度出任总理,直到2011年因欧债危机下台。

贝卢斯科尼结束第三个任期后,在2012年底被判犯有税务欺诈罪——这是他曾经面对的30多起诉讼中唯一输掉的官司。为此,他被判在社区服务一年,并禁止参加竞选6年。

当时,许多人认为贝卢斯科尼的政治生涯将就此宣告结束,但贝卢斯科尼通过与其他右翼政党结盟卷土重来。他本人在2019年通过当选欧洲议会议员过渡了一下,最终在2022年通过与乔治亚·梅洛尼结盟再次回到意大利政坛。

能够不断卷土重来,还能扶持盟友上位,贝卢斯科尼的“造王”本领,确实很大。

“天生引诱者”

贝卢斯科尼的性格特征,在一本名叫《我是天生引诱者》的传记中有较为详尽的描写。贝卢斯科尼本人参与了这本传记里的对话和访谈,算是较为真实地记录了贝卢斯科尼的方方面面,特别是其复杂的性格特征。

贝卢斯科尼用“天生引诱者”概括了他坦率、风趣、外放的性格特征和能够说服他人的本领。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为他是在为长期遭人非议的性丑闻、性派对作自嘲式辩解。

这种矛盾的性格特征,注定了贝卢斯科尼不是一个传统的政治家。而他也确实经常作出与欧洲其他国家不同的选择。

比如,对于2011年北约联军主导的利比亚战争,他曾经尝试推动和谈。因为他视性格同样外放的卡扎菲是可能的朋友,对当时急于充当北约联军急先锋的法国总统萨科奇则颇多微词。俄乌军事冲突爆发后,贝卢斯科尼也不惮于显示与普京的亲密关系。

但贝卢斯科尼这种“不传统”,有时候也会表现为口不择言。比如,他曾半开玩笑地评价奥巴马的肤色,讥讽前欧洲议会议长、社民党出身的马丁·舒尔茨可以在战争电影中扮演纳粹卫兵。

贝卢斯科尼还曾用相当粗俗的用语嘲笑德国前总理默克尔“肥胖”;也骂过意大利现总理、他的盟友梅洛尼“傲慢、专横”。

对于中国,尽管贝卢斯科尼多次表示他对于AC米兰拥有数百万中国拥趸感到自豪,但也曾造过匪夷所思的谣言,让许多中国球迷深感愤慨。

“传统破坏者”

相较而言,贝卢斯科尼的政治生涯远没有他的足球和媒体事业那么光彩。

在1986年到2017年掌控AC米兰期间,AC米兰夺取了29座奖杯,拿遍了所有足球俱乐部奖项。在媒体业,贝卢斯科尼拥有三个电视频道,在耄耋之年,他还紧跟形势,在短视频平台TikTok开设了个人账号。

但即使如此,作为战后意大利最出名的政治人物,贝卢斯科尼仍能在意大利国家历史上留下他的痕迹。

在一定程度上,贝卢斯科尼纵横政坛30年的经历,鼓励了意大利右翼、民粹政治力量的崛起。当然,这也与意大利的混合选举制度有关。

意大利选举制度规定,参众两院36%的议席由单一竞选人选区选出,剩余议席按照各党派或政党联盟得票比例分配。这个复杂的选举制度鼓励政党间相互结盟,再进行利益分配,导致意大利政治趋于碎片化。而在这个碎片化政治结构中,右翼力量因为主张极端,更容易获利。

贝卢斯科尼还用个人化的政治叙事取代了传统叙事,似乎是一个毫无顾忌的“传统破坏者”。他不怕政坛分裂、不在乎他的商业帝国与政治事业发生利益冲突。他的毫无顾忌,却意外地赢得了部分民众的理解甚至支持,因此被不少欧洲政客借鉴。

许多人视特朗普是美版贝卢斯科尼,或称贝卢斯科尼是意版特朗普。但不管怎么称呼,都表明一种非传统的、借助民粹的政治模式的出现,而这种模式即使不说是危险的,也是充满不确定性的。贝卢斯科尼,正是这种模式的创造者和先驱之一。

贝卢斯科尼去世后,有意大利中左翼政治家表示,“有许多人爱他,但也有许多人恨他”。对贝卢斯科尼的一生,这大概是最客观的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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