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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女镜头里的艾米-怀恩豪斯:“她在我面前从来是清醒的”

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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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教女镜头里的艾米·怀恩豪斯:“她在我面前从来是清醒的”

十年前的7月23日,英国女歌手艾米·怀恩豪斯(Amy Winehouse)被发现陈尸伦敦寓所,得年27岁。在她之后,“27岁俱乐部”式微。天才不再时兴早早弃世,年轻的艺术家更在意如何健康地活好这一世。在欧美乐坛,艾米·怀恩豪斯这样备受困扰又我行我素的巨星销声匿迹。她带走不被驯服的声音,所以我们一直怀念她。

她停止存在,关于她的记忆却会继续浮现。怀恩豪斯死时,她的教女狄翁·布洛姆菲尔德(Dione Broomfield)15岁。对狄翁来说,艾米不是巨星,是经常出现在她家,和她一起做饭、闲聊、散步的人物。这个人有时会出现在电视上,但也没什么大不了。

艾米·怀恩豪斯死后,狄翁绝口不谈她,不听她的音乐,不去想她,听到这个名字就闭嘴。她还太小,没办法把公众的纪念、人人都想表达的感情和自己失去密友、导师、保护人的伤痛联系在一起,或者分开彻底。避开艾米的名字,避免记忆被大众消费,假装若无其事,是狄翁的本能反应。

现在她已成年,想公开地怀念教母,想和别的怀有真诚想念的人交谈,于是拍了纪录片《Amy Winehouse and Me: Dionne‘s Story》。

有的人一生平顺,时间像水一样流过无痕。有的人能清楚记得转折点时的空气、气味、个体最细枝末节的感受,狄翁就是这样的人。十年前一个阳光很好的七月一天,十五岁的狄翁在威尔士准备登台。她正和男孩组合The Wanted一起巡演,任伴唱歌手。那天的气氛异常,通常在这个时刻密布空气中的能量电流凝固了,人人躲避她的眼神。最终她被告知出事了,“是艾米”。

艾米曾是狄翁母亲朱莉·丁(Julie Din)的朋友,二人在伦敦北区的犹太人社群活动中相识。狄翁的母亲比艾米·怀恩豪斯年长,狄翁六岁时就认识艾米。艾米像狄翁的姐姐,极少起争执的那种长姊。只有一次,狄翁花9英镑买了一只脚镯,艾米禁止她佩戴,“好像是因为什么古老的禁忌,总之她明确告诉我,你还太小,不能戴这个”。狄翁投降了,但设法问艾米要到9英镑补偿损失。

“艾米很年轻的时候就很强大。她喜欢让强大的女性们环绕在她身边。”她如果喜欢谁,就会喜欢到底,不遗余力地提供帮助。

发现狄翁对音乐的兴趣后,艾米自然地出任导师角色。她给狄翁布置作业,要求她细听一首歌,下次见面时必须告诉艾米“从这首歌里学到的三样东西,节奏、旋律、歌词、唱歌都可以”。

艾米死之前,狄翁是一个天真无忧的小孩。艾米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似乎是对她在娱乐圈和成人世界受到伤害的补偿。艾米给狄翁的指导、保护和资源提供,是她自己出道之初从未得到过的。艾米的出道倒并无多曲折。她十二岁进入英国著名艺术学府西尔维亚青年戏剧学院,两年后因在鼻子上穿孔违反校规被开除。那一年艾米·怀恩豪斯写了第一首歌。参加全国青年爵士乐团时为经纪人赏识,橄榄枝递给她:“我们会给你足够的录音室时间,拿着你的吉他去唱歌和写歌吧。我们会帮你出专辑,提供成为一个明星所需要的一切。”

二十岁发行首张专辑《Frank》就成功,认为什么规矩都可以被打破的艾米·怀恩豪斯,轻易获得成功。但她身边围绕对她有所企图的男人们,缺乏真心待她的引路人。在竞争高度激烈的娱乐圈,光有天赋是不够的,还需懂得如何避免天才的枪误伤自己。

她感到不安,吸毒、酗酒,好几次人在节目现场却无法唱完全场,被公司送入戒毒中心,最终的死因是酒精中毒。这是公众看见的艾米·怀恩豪斯。狄翁的艾米喜欢下厨,水准颇高,但难得有时间吃掉自己煮出的食物。镁光灯照不到的地方,狄翁和艾米窝在家里大白天看电视。狄翁的记忆不知是否被岁月美化,她记得和她在一起的艾米永远是清醒的。她故意把自己的这一面在狄翁面前隐去。

艾米·怀恩豪斯死前三天,狄翁最后一次在卡姆登和她见面。那天她们都很高兴,在圆屋前挤在人群里又笑又跳。狄翁生平头一次对她说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这种话本来无需说出来。眼前这位蜂窝头的美丽女子是她六岁到十五岁的亲密朋友,郑重道谢大可不必。但狄翁还是鬼使神差地开口讲出感谢。“幸好我说了。”

狄翁纪录片里的艾米健康、正常、富有人性。通过对她的普通人一面的叙述,叙述者狄翁完成痛苦的自我成长。为了完成影片,她和很多人谈起艾米。她很惊讶,当年的老师西尔维亚·扬能看出她的变化。“我以为自己一切照常,掩藏得很好,老师说我那一年变得很严肃,无忧无虑的个性消失了。”

和艾米的经纪人、悲伤咨询师、互助小组等形形色色的人交谈,狄翁如释重负。原来她无需如此戒备,人心没有那么龌龊不堪。人心也不是全然美好,这点通过艾米的故事她已经知道了。重要的是交流和倾诉的需求不应该被压抑。这也是为什么艾米要唱歌,她离开后大家年复一年地如同候鸟,在越冬之地聚首纪念的原因。

责任编辑:朱学森 SN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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