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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锦绣》:为入戏,90%演员是西北人丨导演谈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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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出品,李乃文、王雷、颜丙燕、胡明等主演的电视剧《山河锦绣》正在央视播出。近日,该剧的导演余淳和吕紫伯接受采访时表示,他们的挑战是如何把主旋律剧拍得故事性强,让观众能够看进去,充满人性的丰富,“思想再高大上,没有结实的故事和生动的人物去承载,一切都是零。”因此,从一开始,两人就确定了拍摄基调:从平实、质朴切入,不悬浮,不洒狗血。而为了让剧组“入戏”,《山河锦绣》的演员90%是西北籍,“对演员的一大要求就是说关中方言”。主演李乃文和颜丙燕在40度的天气里穿着棉袄点着炉子“乐滋滋看电视”的戏份也让导演难忘。

《山河锦绣》展现了三十多年来,中国脱贫攻坚的故事。

导演像教练,演员像球员

没有好球员,不会有好成绩

《山河锦绣》故事时间跨度30多年,讲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中西部地区,两个不同姓氏的村庄因为一场天灾合并成一个村子,村党支部书记赵书和(李乃文饰)一心想改变家乡贫困的面貌,同时,他还要处理好与以柳大满(胡明饰)为代表的柳氏村民之间的关系。当年曾经跟随父亲下放到村子里的国文(王雷饰)对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与赵书和、柳大满在年轻时都是好友,三个人在30多年间为了摆脱贫困做出各种努力和尝试,两代人前赴后继投身扶贫事业,最终使村庄彻底摆脱了贫困。

吕紫伯说一开始就确定要拍一部让观众喜闻乐见的主旋律题材作品,“不弄那些特别适合在电视剧中表现的戏剧冲突,在生活化处理上下了很大功夫,反复推敲戏剧和生活的平衡,试图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平衡点。对于灾难和贫困的展示,点到为止,没有刻意渲染,不煽情。”

该剧在生活化处理上下功夫,不刻意渲染戏剧冲突。

此外,吕紫伯说《山河锦绣》还想强调中国人的自强意识,更多地从鲜活生动的个体去着力,“这一点是我们在拍摄前期就已经确立的。”

《山河锦绣》能得到观众“真实,有烟火气”的认可,离不开全剧演员的“表演在线”,余淳说这就像是现在举行的世界杯,“教练再牛,没有好球员有什么用?所以说你剧本再好,想法再好,导演再有什么,也都得通过一个一个的演员去实现,这是最根本的东西。”

为了让剧组能“入戏”,《山河锦绣》的演员90%是西北籍,吕紫伯表示,他们对演员的一大要求就是说关中方言,“我们想营造这个戏的氛围,让它尽量真实,在拍摄的时候,就希望让组里的语言环境好一些。”两位导演在现场也尽量说陕西话,吕紫伯说:“我跟余导在现场能说就说,说不明白我们就愣说。”余淳认为陕西话有一种魔力,“当边儿上人都说陕西话的时候,你就不好意思说普通话了。吕紫伯在陕北拍过戏,语言能力比较强,我不行,我是现学。无所谓,我说错了人家也不会笑话我。”

张嘉益出演该剧。

吕紫伯介绍,演员进组后,临近开机时,进行了大概两三次的彻夜讨论,每个演员讲述对自己扮演的这个人物的走向,对人物立场的想法,大家一起碰撞、去杂糅,“李乃文、颜丙燕、胡明很早就进入剧组了,还有扮演村民的演员,好几十人围在一起,基本上从傍晚六点一直聊到凌晨三四点。”

此外,主创们还有很多微信小群,吕紫伯说:“我们会拉角色群,某些相对段落化的事件也拉一个小群,比如我们拉了‘换亲群’、‘离乡出走群’。这样能够节省时间,因为前期拍摄的时间确实比较紧,很多事大家在群里先讨论一下,等拍之前或者在拍摄现场,我们可以去落实这些讨论。”

余淳称赞这些演员都是“有能量的好演员”,“如果他没能量,你往东,他往西,你还讨论什么?直接告诉他往东就行了。因为时间紧,我跟吕紫伯两个人也不可能那么面面俱到,两个村子那么多人物,每个人物都想那么细,也不现实,所以拍摄过程当中,知道有一些演员对剧本理解能力比较强,我和吕紫伯也会给他们布置一点任务,想想自己的人物小传。”

李乃文和颜丙燕为剧减肥

40度天气穿着棉袄点着炉子

吕紫伯说,在拍摄时演员们有大量的精彩“现挂”(指现场即兴表演),“例子太多了,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比如两个人吵起来,剧本上可能就两三句对白,稍微吵一吵就结束了,但是,在现场对词的过程中,有其他演员参与进来,这人说从我这个角度有这么一句话给你垫进去,他只要垫进去了,后边就有人接他,就会不停有人接下去,像接龙一样,转一圈再回来,整个场面活跃得不得了。剧中很多那种村民集体都在的场次,一群人话匣子打开了,拉都拉不住,还得从中选这句好那句差点儿,大家一起再兼容一下,这种情况太多了。”

该剧有多群戏,演员们之间的互动很多都是即兴表演。

余淳也说,拍人多的场面,演员们坐在那儿七嘴八舌对词是一个状态,真正拍时演员动起来就完全变了,“可能不是那个词了,但是比对的词还准确还生动,有时候几乎整场都是即兴的。”有一场戏是两村合并后,柳大满和赵书和去乡党委书记那儿,让柳大满没想到的是,乡里定下来让赵书和当一把手,他是二把手,“回来时赵书和踹柳大满一脚说赶紧回去,柳大满说你一把手都没有走,我哪敢起来,对词的时候没有这句,就是李乃文和胡明的即兴发挥,包括踹那一脚对词时都不是这样的。回来后他们俩喝酒,赵书和说,领导非让我当一把手,你别有什么想法。柳大满还气着不跟他聊,赵书和要酒喝,柳大满说有酒没菜,得干喝,赵书和说干喝就干喝谁怕谁,柳大满憋出一句说有菜就不给你,能咋地。这些对词时都没有。”

吕紫伯还透露李乃文、王雷、颜丙燕为了这部剧都努力控制饮食,“为了接近贫困村里人的面貌,把自己弄得都面黄肌瘦的,他们开机之前已经做这个努力了,拍摄过程中也是,进食量都非常小,李乃文只吃菜叶,干体力活都虚。从开机之前到拍摄大概一个月左右,颜丙燕基本没怎么正经吃过饭。因为她之前的戏要求演一个比较富态的母亲,那个戏需要她增三十斤的肥,到我们这儿来,她要先把这三十斤拿下去再往下减,‘工程量’巨大。”余淳补充说:“颜丙燕有一天吃了一口米饭,直说罪过罪过,碳水一点不能动。”

李乃文(左)和颜丙燕剧照。

剧中有一场戏是2006年国家取消了农业税,这是一个大事件,是在冬天宣布的新闻,可是拍摄时却是四十多度的高温,演员要穿着棉袄点着炉子。“那天巨热无比,李乃文和颜丙燕穿着棉袄坐在炕上乐滋滋看电视,旁边还点个大炉子,这对演员身体是一个极大的摧残。我们犹豫了,说实在不行就算了,想别的办法,李乃文和颜丙燕互相一对视,没三秒钟,说‘不行,还是拍了吧,咱别耽误戏。’人家的敬业态度摆着,我们也不含糊,来吧,穿棉袄点炉子,穿衣服过程中就全湿透了,这边擦着汗,刚一擦掉那边又落汗,就这么拍上了。我们尽量把机位架得稍微完整一点,争取一次完成,即便这样我还是拍了两组机位。屋里热,其他小伙子都跨栏背心或者光膀子了,这边两位主演大棉袄里三层外三层,还不能只穿一件,穿一件显得也不像。”

拍剧给当地修了路

拍暴雨戏真赶上了暴雨

有网友称赞剧组在拍剧时还给当地修了路,问及此,吕紫伯表示,这其实是很正常的操作,因为剧情是这个村子随着脱贫攻坚发生了很大变化,经济发展到某一阶段,就会修房屋修路,“这是剧情里的走向,我们拍摄是依托当地实景的村落,它本身是土地,剧情中需要拍摄出来是水泥路,我们就铺水泥路了,既然铺了就把它铺好,拍完了给村里留着,很简单的一个事。”

说起修路,余淳感慨地想起开场的那场暴雨戏,因为路况,吊车进不去,“吊车一是要照明,二是要喷雨,进不去只能把院子拆了。”剧中,那场暴雨造成山体滑坡把村子淹了,才有了两村合并,余淳说这场戏很难拍,“我们拍村子的景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中国脱贫攻坚耕耘这么多年,现在只是在某些村子里残存了一些老的景况,这个村子有个村头,那个村子可以弄一个有井的地儿,另外的村子有几间房子可以作为当年的村民家,所以最后观众看到的村子其实是七八个村子拼成的,彼此都有十几里、二十几里甚至更远的距离。下一场雨,就要在好几个村子都下,我们再组合成一个村子,有的村的路稍微宽一点,吊车容易慢慢进去,有的村子的路非常难,要把院子给拆了,路非常窄,操作起来非常难。”

吕紫伯进一步介绍说,巧的是,在拍摄当天晚上,拍到‘赵书和说这个村待不住了,大家找一个安全地方’时,外面真的狂风暴雨。县里给我们打来电话说那个地方偶尔发生小规模的泥石流,让我们把剧组所有车辆离山体远一点,强烈建议我们,如果可以的话先撤离那个地方。当时,雨下到那个份儿上,所有的吊车、消防车都因为路况糟糕动不了,所有演职人员用小车一点点运下去,撤离了好久。”

剧中的实景是在好几个村子拍摄的。

主旋律作品越来越好看是趋势

创作者要想办法满足观众需求

如今再复盘,余淳表示肯定会有遗憾,“创作永远都是这样,都说这是遗憾的艺术,当你都完成以后,会发现好多东西还是不够好,应该怎么样,但是没有办法,已经拍完了。人有时候会陷在某种情绪里,觉得这个特别合适,就应该留这么长,这场戏就应该要,等你再换一个时间看,觉得完全可以不要了,有时候是这样。”

而对于主旋律剧近来出现不少口碑之作,余淳认为,主旋律作品越来越好看是趋势,首先,多方重视,真抓实干;二是创作者在努力实践提升主旋律剧作水准,“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总是有一些可歌可泣的人物或事情,总有一些英雄人物或者关键人物在关键时候,做出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民族有意义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应该被颂扬。”

吕紫伯也表示,现在创作者都在摸索让主旋律作品更接地气、更人性化,“我们有这个空间、有这个能力,把一个主旋律剧拍得绘声绘色。观众喜欢看生动的人物,喜欢看相对趣味性强一点的情节,观众的要求都很合理,我们创作者要想办法满足这种需求。”

新京报记者 佟娜

编辑 佟娜

校对 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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