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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乌两军加紧南线调动,8月和9月或决定战事走向

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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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乌克兰东部的顿巴斯之后,位于乌南部的赫尔松地区正成为俄乌冲突的新焦点。当地时间8月7日,英国国防部在其推特账户上发布了一份俄乌战场形势的报告,认为俄方正在赫尔松州集结部队。

英国国防部称,“几乎可以肯定,俄罗斯军队正在南部集结,或在等待乌克兰的反攻,或在准备发起进攻。俄罗斯军用卡车、坦克、大炮和其他物资的车队在持续从顿巴斯向西南移动。”

与此同时,乌军也在当地进行了一些调动。此外,8月10日,俄军在克里米亚地区的一座空军基地内发生多起爆炸,乌方信源称有7到9架俄军机被毁,美方卫星图片则显示跑道严重损坏。一些西方媒体将此事件与近日乌军在南部的调动联系在一起,认为乌军即将在赫尔松地区发动新的反攻。

俄军牵制性攻势?

眼下东线顿巴斯地区的俄军依然处在鏖战之中,尚未取得决定性胜利。但对于此时南线赫尔松一带出现的军队调动迹象,英国国防部预测,俄乌冲突将很快进入一个“新阶段”,战斗将从顿巴斯转移,形成一条从扎波罗热附近延伸至赫尔松的长达约349公里的战线。

开源信息分析组织OSINT估计,除了预备队和辅助部队外,俄罗斯近日向南部作战区投入了大约三十多个合成战术营(BTG),这一数字还在不断增长之中。几位与乌克兰英语媒体《基辅独立报》交谈的乌军方人员则一致认为,俄罗斯第5、第29、第35和第36联合武装集团军和东部军区的兵员已被转移到乌克兰南部。

纸面上,一个俄军编制的BTG通常有800到1000人,同时还有很多技术装备。然而,这些部队是否都保持齐装满员仍是疑问。“我们不知道这些是名副其实的合成战术营还是规模更小的连级战术小组,我会说这是两者的混合体。”一位不具名的OSINT分析师告诉美媒,“他们的作战能力正在下降。”

根据乌克兰总统府的消息,俄军目前在赫尔松前线集中了2.5 万人,准备一举夺取尼古拉耶夫。乌方媒体称,俄军在8月7日已试图向尼古拉耶夫市以东推进,但进攻的规模较小,且遭到乌军抵抗后撤回了出发阵地。乌军方还报告称,俄军向尼古拉耶夫市以东约45公里的瓦西利基·布拉达特方向发动了一次小规模袭击。

乌方关于俄军动向的说法很多。8月3日,乌克兰方面还曾称俄罗斯已开始组建一支针对泽连斯基家乡——克里沃罗格市的军事打击力量。乌军方表示,俄罗斯有计划占领克里沃罗格,并警告说俄可能正准备在乌南部展开新的进攻行动。克里沃罗格位于乌克兰中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是乌克兰第八大城市,此地距离南部前线约48公里。俄乌冲突爆发前,该市人口估计超过60万。

乌克兰南部军事指挥部在定期更新的战争动态中称当前局势紧张,还表示俄罗斯于当地时间8月2日在南部前线发动过袭击,俄军很有可能正在准备一场反攻,随后计划进入赫尔松地区。另有乌克兰军事情报部门的消息人士称,俄军正在赫尔松地区前线制造大火,以阻止乌克兰军队从阵地撤出;俄军还增加了对尼古拉耶夫州和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南部地区的攻击,并利用无人机进行空中侦察。

不过,虽然乌方多次渲染俄军调动,但俄军在南线的行动恐难像顿巴斯战线一样成为一场大规模攻势,更可能是一场牵制乌军兵力的佯动。据英国《卫报》分析,乌军南方司令部在乌军内部目前人员相对齐整,不像东部乌军那样建制常常残破,技术装备也不充足。同时,西方援助的“海马斯”等远程打击武器不少也分给了南线乌军。由于南线地区在2月24日前一直是乌方实控区,该方向乌军的补给线一直比较通畅,人员也可以得到随时补充。俄军即使集结了2到3万人的兵力,也将疲于维持超过100公里的南部战线,遑论大规模进攻。

乌军集结南线,剑指克里米亚

一段时间以来,乌军在赫尔松等南线地区进行“反攻”的传闻频频流出,但一直难有实质性的战果支撑。克里米亚萨基机场爆炸事件发生前后,乌克兰方面再度放出了将要在南线进行攻势的风声。近日,俄军事专家对俄媒也指出,乌军目前在赫尔松地区集结了3个旅的部队,大多数部队是由预备役人员组成,但集结规模还在继续增加中。

Politico等英美媒体近日则频频发布关于乌军即将打响反攻的报道。Politico报道称,乌军“自5月开始就在准备南线反攻”,近日则频繁使用新到的远程打击武器攻击赫尔松当地的关键基础设施,打击俄军的后勤补给。

另据路透社报道,乌克兰日前曾宣称,其部队已经夺回了俄罗斯占领的赫尔松地区的53个村庄,而这些执行任务的部队多是刚刚部署到当地的新组建单位。

就在乌军“赫尔松反攻”的传闻再起之际,俄罗斯控制的克里米亚一座军用机场发生爆炸事件。位于新菲罗多夫卡的萨基空军基地内9日传出爆炸声,滚滚浓烟在数公里外仍可见,根据不同目击者的说法,爆炸次数在10次上下。俄罗斯卫星通讯社等俄方媒体称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克里米亚当地行政机构领导人的顾问奥列格·克留奇科夫要求公众“等待官方通报,不要传谣”。

虽然俄国防部称基地设施并未受到损坏,也没有军用飞机受损,但美国方面的卫星图片显示,萨基空军基地的跑道出现了明显的损坏痕迹。根据爆炸前4小时的卫星照片,机场停着37架战机与6架直升机,包括1个中队的苏-24战斗轰炸机。

爆炸前,俄军一直在使用萨基基地,以用来攻击乌南部地区的乌军。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时,俄罗斯接管了萨基空军基地。从此,这里成为俄罗斯海军黑海舰队第 43独立海军攻击航空团的基地。该团共装备有12 架苏-24M战斗轰炸机、4架苏-24MR侦察机。自2019年起,部分苏-24被苏-30SM战斗机取代。2021年,这支部队在黑海上空几次接近北约舰队与机群。

有亲乌的军事博主还将萨基机场的爆炸称为“乌对克里米亚的首次攻击”。路透社8月10日援引一位不具名的乌克兰高级官员的话称,克里米亚空军基地发生的一系列爆炸可能是乌克兰游击队所为,《华盛顿邮报》则援引乌官员的说法称是乌特种部队制造了爆炸。乌克兰官方已经否认这是一次乌军发起的远程打击,只是表示爆炸中有9架俄军战机被毁,并对这一结果感到满意。

美媒Politico接触到的两位匿名的乌国防部官员则称,萨基基地的爆炸事件是乌军“反攻计划的一部分”。如今乌军在赫尔松附近的活动日渐频繁,两名官员称爆炸事件将为乌克兰的反攻拉开序幕。其中一人还表示,“8月和9月在军事意义上十分重要,可能决定战事走向”。

在东部的顿巴斯战场出现僵持的情况下,南线特别是扼守第聂伯河河口、连接克里米亚的赫尔松地区对俄来说军事意义重大,假如乌军在此实现突破,俄在战略上将遭受重大打击。OSINT等军事分析网站认为,目前,俄军在赫尔松地区的主要补给铁路只有两条:一条以乌东的顿涅茨克为起点,途经扎波罗热,以赫尔松为其终点;另一条则是联系赫尔松和克里米亚半岛的铁路。

在这两条路线中,前者可以协调目前俄军的东、南两个战区。若有需要,俄军指挥部可使用这条线路将兵力从重兵集结的顿巴斯地区调往赫尔松。然而,整条铁路几乎“贴着”乌控区,一旦乌军炮兵等远程打击力量到位,可以给使用此线路的俄军车队造成重大杀伤;联结赫尔松和克里米亚的后者虽然在此前的冲突阶段中较为安全,较少遭到乌军打击,但萨基机场的爆炸事件已经证明,在西方对乌的远程打击武器援助逐渐加码后,克里米亚也不是俄军可以高枕无忧的后方。

在8月9日晚间的讲话视频中,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将主题定为克里米亚,尽管未直接提及爆炸事件。“克里米亚是乌克兰人的,我们永远不会放弃。”他说,“这场战争始于克里米亚,必须以克里米亚获得解放结束。”

克里米亚半岛自2014年起由俄罗斯控制,与俄腹地隔刻赤海峡相望。2016年2月,俄罗斯开工建设跨刻赤海峡的大桥,这是一座双平行铁路公路桥,其中公路桥在2018年4月竣工,铁路桥在2019年12月竣工。

据路透社等英美媒体报道,刻赤海峡上的克里米亚大桥运力存在上限,一天只能通行不到50列火车,而且一旦乌克兰在赫尔松地区反攻顺利,接下来势必要进攻克里米亚,届时就会攻击脆弱的大桥。一旦大桥运输中断,俄罗斯对克里米亚和赫尔松地区的补给就只能依靠海运。

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此前曾警告,莫斯科正在注意来自乌克兰当局的摧毁克里米亚大桥的威胁。俄国家杜马副主席米哈伊尔·谢列梅特亦毫不客气地指出,袭击克里米亚大桥是一种自杀行为,基辅将为此迎来更猛烈的轰炸。

俄控区推进“入俄公投”

目前整个赫尔松州和扎波罗热州部分地区由俄军控制,对于拱卫克里米亚而言,这些俄罗斯在2月24日之后新占领的地区形成了一种“缓冲”。8月8日,俄控扎波罗热州行政长官已签署命令,就该地区加入俄罗斯联邦一事举行“全民公投”。该州的行政部门负责人叶夫亨·巴利德斯基(Yevhen Balitsky)表示,该公投预定将于9月11日举行。而此前,同样位于乌南部的赫尔松州也曾宣布将组织一次入俄公投。

5月25日,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了一项关于简化乌克兰扎波罗热州和赫尔松州两地居民获得俄罗斯公民身份程序的法令。赫尔松州军民行政机构副主席基里尔·斯特列穆索夫(Kirill Stremousov)当日则称,“在相关程序简化后,我们清楚地看到,俄罗斯将永远存在于赫尔松州。”

斯特列穆索夫透露,申请获得俄公民身份者不需要有俄罗斯居住经历、不用提供资金证明,也不用通过俄语语言测试。相关申请将在三个月内处理完毕,赫尔松州的俄罗斯护照发放中心已经准备就绪,已有首批居民递交了申请。同日,扎波罗热州军民政府表示,正在对申请获得俄罗斯护照的人员进行统计,将做好俄罗斯护照发放准备工作。

2019年,俄方曾在乌东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两地采取过类似措施,目前两地已有数十万居民通过快速通道获得了俄罗斯护照。

今年8月11日,俄媒《俄罗斯报》报道称,扎波罗热、赫尔松、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四地正在探讨近期联合举行入俄公投的可能性。南线的军事形势将是公投何时举行的决定性因素。

扎波罗热地区“军民管理部门”负责人叶文·巴利茨基表示,“投票的时间取决于军事形势,它直接影响到投票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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