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风向标”沦为混战：艾奥瓦之后民主党仍缺领军人物
当地时间2月6日，美国艾奥瓦州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党内初选的结果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前印第安纳州南本德市市长布蒂吉格将其对佛蒙特州参议院桑德斯的微弱优势保持到了最后，最终以26.2%的得票率赢下被认为具有“风向标”意义的艾奥瓦州初选。桑德斯以0.1%的差距位居第二，马萨诸塞州参议院沃伦名列第三。而全国民调的大热门、前副总统拜登却在这次选举中屈居第四。
艾奥瓦这第一炮由于“一团乱”的计票过程非但没有打响，反而招来了共和党方面的嘲笑。这发“哑弹”对民主党未来的重返白宫之路会造成什么影响？艾奥瓦初选的结果还能起到“风向标”的作用吗？而这一出人意料的“前四甲”排名对于四位民主党竞选人又意味着什么？
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采访了三位研究美国的学者，请他们分享对这些问题的看法。
专家简介（以姓氏拼音顺序排名）：
吕祥：中国社科院美国所研究员
韦宗友：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教授
孙成昊：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动摇的“风向标”
澎湃新闻：民主党艾奥瓦州初选结果姗姗来迟，这在民主党初选历史上并不寻常。请问这跟党团会议的独特形式有关吗？
孙成昊：首先官方已经排除了黑客或者人为干涉选举的因素。这次推迟的主要原因可能还是技术问题。初选本想采用一种新的App应用，但使用过程中造成了一定的混乱，有些党团会议结果不得不人工记录，反而耽误了效率。
韦宗友：这次结果迟迟没有出来，最主要原因不是党团会议形式，而是因为此次用来汇报投票结果的手机app发生技术故障，导致无法及时统计全州各县的投票结果。此次结果推迟，引发了很多不满，特别是部分人对艾奥瓦州的初选领先州地位表示不满。
吕祥：其实民主党的初选程序比共和党复杂得多，尤其是艾奥瓦州采取的党团会议方式一向是比较混乱的，需要抽签、扔硬币等各种各样的程序。
澎湃新闻：结果推迟公布会对未来有什么影响？
孙成昊：一方面，艾奥瓦州的初选向来有风向标的意义，但这次结果不能及时出来，实际上对艾奥瓦州在选举中的角色是一种削弱，也会加大一些人对党团会议形式的批评，因为这种形式本身就容易形成混乱的场面，相比其他投票形式，其过程复杂且低效。另一方面，对于候选人而言，艾奥瓦州的票数并不多，意义就在于时间上是第一个。因此结果出来得越晚，胜利者能够用来争取选民的时间就越少。
吕祥：本就复杂的程序加上现在有了App应用等新的统计手段，造成结果推迟，这不算什么大事。2018年中期选举有一个席位就推倒重选了，这在美国很正常。
谁能继续笑下去？
澎湃新闻：在艾奥瓦州初选中拔得头筹的布蒂吉格能把优势延续到下一场州级初选吗？他会如何利用这次初选的结果？
孙成昊：首先布蒂吉格在艾奥瓦州不拥有绝对优势，就目前来看，他和桑德斯得票差不多。由于艾奥瓦州代表票数并不高，更多的是象征意义，而这次开票结果延迟也影响了布蒂吉格原来可以于下一场州级初选中拥有的造势优势。不仅如此，布蒂吉格的最大问题是缺少一个广泛的选民联盟，尤其是缺乏非洲裔美国选民的支持。在新罕布什尔州和“超级星期二”（编注：指美国多个州同时选举两党总统竞选人的星期二）的选举中他必须有比较好的表现才能确保后劲，否则现在的优势并不能确保他顺利出线。
吕祥：艾奥瓦州是一个严重的摇摆州。小州加上党团会议的形式带来了很多不确定性。坦率地说，在之前的民主党辩论上，我很少关注布蒂吉格。可能相比于布蒂吉格，其他民主党候选人都太老了。除了布蒂吉格获得这一出人意料的结果，其他现在还不好判断。
韦宗友：布蒂吉格拨得头筹，一来他在白人民主党选民中有不少拥趸；二来他在艾奥瓦州投入了巨资打广告，包括传统媒体；三来他在几位民调靠前的候选人中年纪最轻，富有朝气，且政策主张也相对温和。他的势头能否持续到新罕布什尔州有待于进一步观察，但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再接再厉。
澎湃新闻：以微弱差距紧随布蒂吉格其后的桑德斯在接下来的初选中有什么样的表现空间？拜登在各类民调中最热，在艾奥瓦州表现一般的他在接下来的哪些州有优势？经过此次初选，拜登还有多少希望最终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
孙成昊：拜登在艾奥瓦州表现不好，桑德斯肯定是受益者，拜登失去的支持者有很大一部分将转投桑德斯。而且桑德斯在下一场新罕布什尔的民调领先，如果拿下前两个州，势头还是很好的。
尽管拜登在艾奥瓦州表现不好，但还不至于宣判出局。拜登在艾奥瓦州投入竞选太晚也不太够，但他毕竟是传统政客，目前综合民调也不差，在全国的支持率仍然是领先的。当然，艾奥瓦州的结果肯定对拜登之后的选情有打击，估计拜登在新罕布什尔州的选举也会比较艰难。但在内华达州、南卡罗来纳州、得克萨斯州，拜登民调都领先。
吕祥：下一场在新罕布什尔州的初选，我认为还是桑德斯和沃伦的舞台，不是拜登也不是布蒂吉格。这两个州都不是拜登的舞台，我认为拜登得等到月底南卡罗来纳州初选开始才有胜选的机会。
总之，不要以艾奥瓦州或者新罕布什尔州初选的结果来定义整场选举，要在3月的两个“超级星期二”（3月3日、3月10日）才能看到明显的趋势。拜登可能会输掉加州，但他也可能赢得得州等大州。相较于布蒂吉格同性恋者的性少数群体形象与沃伦、桑德斯的“极左”立场，作为传统政客的拜登恰恰会在共和党占主导地位的州有较佳表现。
韦宗友：桑德斯本来在艾奥瓦州的民调一直靠前，且根据他的说法他在艾奥瓦州赢得的选民票也最多，说明桑德斯还是具有很强的竞争力。接下来，桑德斯将依然是一位强劲的候选人，特别是对同为激进派的沃伦构成较大压力。
拜登是目前最热门的候选人，但在艾奥瓦州及新罕布什尔等初选州的民调并不出挑，低于桑德斯等人。所以，此次拜登在艾奥瓦州失利并不特别令人感到惊讶。拜登寄希望于后面的初选州。尽管如此，艾奥瓦州第四名成绩也太难看，可能会对拜登后面的选举有不好的示范效应。因此，拜登已经将负责艾奥瓦州选举的负责人撤下，准备在后面的选举中改进选举策略。
稳不下来的“军心”
澎湃新闻：此前曾有人寄望于初选能给民主党稳定军心，但现在这“一片混乱”的局面，能实现这个目标吗？
孙成昊：目前看完全实现不了。根据艾奥瓦州现有的开票结果，布蒂吉格和桑德斯咬得比较紧，沃伦和拜登也比较接近。可以说四个候选人都没有绝对优势，尤其是目前排在前列的布蒂吉格在新罕布什尔州之后的几个州就没有太大优势了。加上艾奥瓦州目前计票混乱，现在民主党初选的走势还很不好说，民主党仍然缺少一个领军人物。
吕祥：实现不了，首先艾奥瓦州是一个很小的州，在民主党大会总的代表数里只占1%，无足轻重。现在的结果与之前的民调大体相同，就是布蒂吉格跃升第一位出乎意料，拜登在艾奥瓦州落后于桑德斯则是与民调一致的。
韦宗友：艾奥瓦州的混乱显然未能起到稳定军心目的，甚至招致特朗普的讽刺，认为民主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责任编辑：郑亚鹏 SN2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