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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松李珈西马可·穆勒“锵锵三人行”

山西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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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程青松李珈西马可·穆勒“锵锵三人行”


近日,《青年电影手册》主编、著名影评人程青松在太原主持了一场电影论坛,与青年导演李珈西,前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主席、现平遥国际电影展艺术总监马可·穆勒畅聊电影。
论坛上,程青松说:“马可·穆勒先生为中国导演可以走向世界,做出了非常巨大的贡献。其实山西也走出了非常多的青年导演,比如贾樟柯导演、宁浩导演、曹保平导演等等,也包括现在台上的李珈西。山西导演对当代中国电影的贡献是非常突出的,像贾樟柯导演的成就已经载入华语电影史册。”
这场论坛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关于青年导演的创作情怀、关于青年导演走向世界的探讨,让现场很多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走近青年导演。
如何选择处女作?回到记忆里的环境
程青松:从威尼斯来到山西平遥,成为平遥国际电影展艺术总监。请马主席分享一下对中国青年导演,包括当年最早的陈凯歌、张艺谋、贾樟柯,到现在的新时代导演,你跟他们的缘分?
马可·穆勒:我是“文革”末期第一批外国研究者,以这个身份慢慢开始研究中国电影,我那个时候研究过第三代、第四代导演,还有第一代,他们在各方面都有所创新。我开始做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策划人是1979年,1980年我推荐了中国内地第一部参加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影片《原野》。
山西也走出了非常多的青年导演,包括贾樟柯、宁浩等,包括现在的李珈西。山西导演对当代中国电影贡献是巨大的,一些导演已经载入华语电影史册,他们去拍自己的东西,也遇到了不少困难,但他们很快变成有成就的导演,变成制片人,监制新生代导演的作品,贾樟柯是第一个,现在李珈西也正在操作着。
程青松:珈西前年才拍第一部电影,怎么就想要做导演?
李珈西:我刚毕业的时候,第一次做群众演员是在一部很火的片子《特种兵之火凤凰》里面演一个女兵,每天跟着下水,坚持了3个月后,我觉得这件事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从小就有个习惯,把好玩儿的事情都记在小本子上,现在是手机备忘录,我一直有这种表达的愿望,所以我一边继续递演员的简历,一边写我的第一部电影《山无棱天地合》,有一个晚上,我熬了一夜就都写出来了,这让我发现了两件事情:第一是,我的体重居然瘦了两斤;第二是,当你写出来的时候,你就想把它拍出来。
程青松:《山无棱天地合》《恋恋不舍》《幸福的她》三部电影都跟爱情有关系,里面也都有现实的爱情,为什么?
李珈西:我觉得女孩也就这么点儿事,比起电影创作者,我大多数时间更是电影观众,从观众的角度看,大家是希望看到爱情的,所以作为作者我就去表达爱情。
程青松:第一部作品在山西取景?
李珈西:三部电影都在山西拍摄。
程青松:正在拍摄的《幸福的她》这部电影全程在太原取景,把曾经的烧烤摊重新又复现在银幕上,是对当代的一种记忆?
李珈西:我一直在拍记忆,从《山无棱天地合》开始,大家都说我拍的像卡通片,颜色特别灿烂。现在很难找到小时候的城市街道,找到之后也没有办法还原成小镇风光,我还是把它调得很亮,(因为它们在我的)记忆里是非常灿烂的。我很执拗地认为,如果一个作者、一个导演都没有愿望去表达从小生长的地方,是拍不出好作品的。
程青松:很多青年导演把自己的作品回到童年记忆上,在那里拍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对环境感到亲切、对空气味道也很熟悉,这样去把控它就比较容易。
李珈西:是的。我较倾向于贾樟柯导演那样,我特别想表达。有些导演可能更倾向于把一个故事讲得很好,但不一定是他的故事。
程青松:看来你对作者(电影)更情有独钟,对自己记忆的探索,对自己当下的探索。前两部电影都是跟中国演员合作,这次怎么想到邀请意大利演员安德里阿诺合作?
李珈西:我很感谢马可·穆勒主席,也非常感谢平遥国际电影展,他们都是我的伯乐。马主席把我上一部作品《恋恋不舍》带到米兰亚非拉国际电影节,我有机会接触了国际男演员,然后有机会进行合作。
马可·穆勒:李珈西作品在意大利受到了认可,真的很酷。
李珈西:(《恋恋不舍》在米兰亚非拉电影节展映时)有观众把我说哭了,他问我剪辑的问题,我说剪辑得益于看了戈达尔的电影,然后他说了一句戈达尔电影里说过的话,一下触到那个点,虽然我们语言不通,但电影真的很神奇。
程青松:好的电影不需要翻译,每个演员的喜怒哀乐,观众都能读到。
马可·穆勒:每次去看电影,你需要通过另外一个人的眼光去看世界,需要一个好演员去吸引你,李珈西作品里面有李珈西。
程青松:这么美丽女导演,三年拍了三部电影,这个速度真的很快,这就是行动。
李珈西:写出来就想拍了,就想让别人看到。特别感激一直跟着我的学生、小伙伴们,他们好多从高中十六七岁学艺考,到大学毕业来我的剧组里实习,大家现在都是专业的道具、灯光、摄影。还有我的摄影、录音这些一起走过来的好朋友,他们一直支持我、跟我合作。电影真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我们一个大家庭的事。
青年导演走向世界 世界也在关注中国电影新力量
程青松:今天的论坛主题是青年导演,李珈西培养的这些学生们,可能有的也会走向导演的道路。这一次,在电影家协会支持下成立电影青年委员会,你以后会更忙,有更多事情做。
李珈西:我每次在山西做大学路演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们好振奋,他们觉得自己学这个(电影)是有未来的。我当时在南艺读表演的时候,去电影院买了一张宁浩《黄金大劫案》的票,我在电影里听到一句太原话,这是我们太原导演,那个时候的我是振奋的。所以,我们这个协会的成立,会不断地让山西电影和山西电影创作传承下去。
程青松:相信山西很多导演也会愿意为山西的电影发展出力。马主席更了解中国导演如何走向世界,包括参加电影节。
马可·穆勒:最可以说明问题的是,电影展要关注新生代导演,去年来参加的导演中国外的只有12个,今年已经超过25个。今年入围戛纳的刁亦男算是已经有名气的导演,但其他两位去戛纳的都是新导演,一部还是处女作。现在中国包括山西的年轻导演都在世界各国受到重视。
程青松:其实平遥越来越国际化,本身就是站在中国和世界交汇的位置上,有世界的眼光,对中国也情有独钟。中国电影需要走出去,山西的声音也是中国声音的一部分。
李珈西:是的,中国的电影走出去的时候,我切身体会到世界是喜欢中国电影的。
程青松:这部电影之后,你又在筹备新的作品?
李珈西:是一部农村喜剧,《大河向东流》,关于父女两代的扶贫故事和情怀,我特别想用这部电影献给我的爸爸,就是那种父女情怀。是一个情节剧,在大多数人定义成悲剧的时候,里面还是有喜剧桥段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程青松:马主席,今年的平遥电影节已经进展到什么程度?
马可·穆勒:我刚刚在北京看了大概30来部,有非常多的青年导演,我再次认识到中国电影的多元化,因为也有不少新导演,他们走的路是李珈西的路(电影展),有商业价值的、有个性的新作品。我最近还看了两部有所创新的武侠电影,也看了两个喜剧,包括还有很不错的农村喜剧。看了这些好电影,我更加期待李珈西的农村喜剧片。
程青松:很多大学在中国都有影视专业,意味着更多年轻人投入到这个行业里来,但是能从里面走出来,得历练好多年吧?
马可·穆勒:年轻导演会想办法把电影送出去。当年张元导演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是怎么认识张元的?就是听说有一个人拍了一个电影《妈妈》,看了以后我特别愿意跟他合作,我们现在有很多外国电影人是追求中国的新力量的。
程青松:现在更多年轻导演,他们其实也愿意跟观众对话,愿意拍多类型电影,比如李珈西的三部影片的拍摄方式都不一样。
李珈西:是的,特别不一样。为什么每个电影不同?我是出于演员的心态,任何一个演员也不想接到一样的角色。转行做导演还是这个心态,拍不一样的风格,有喜剧、有悲剧、有奇幻剧,多种形式。
程青松:对电影的解读,大众观众他们都有不同解读,电影出来不完全是一个人的,每个观众看到后感受都不一样,他的成长经历、观影数量都不一样,每个感动点也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对电影的一个解读。
李珈西:是的。
程青松:非常谢谢与马主席和李珈西做了一个电影的交流。山西有电影学者,有很多山西籍导演,相信山西的电影专家能给山西更多年轻电影人一些启发、一些教材,像教科书一样的东西。华语影坛,女性导演很多,希望李珈西成为华语女导演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导演。

山西晚报记者 李霈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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