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9月19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联合国大会发表演讲，重点阐释他的“有原则的现实主义”外交政策，不仅将“美国优先”原则推向国际舞台，而且对朝鲜、伊朗、委内瑞拉等国发出威胁。美国舆论认为，特朗普的联大首秀完全抛弃以往美国所推崇的“世界领袖”观，不仅语出惊人、“充满火药味儿”，而且自说自话、自相矛盾。那么特朗普演讲中究竟讲的哪些话靠谱呢？
在演讲中，特朗普不仅为自己“孤立主义”和经济民族主义色彩浓厚的“美国优先”原则辩护，还将其推广到国际舞台。他说：“作为美国总统，我将永远把美国放在第一位。就像你们一样，作为世界各国的领袖，你们也会，也应该永远把自己的国家放在第一位。”针对外界对他“孤立主义”倾向的批评，特朗普也有意缓解。他一方面对联合国大加褒奖，例如称二战后联合国对美国领导的马歇尔计划给予历史性的支持；另一方面，则又信誓旦旦地保证，“美国将永远是全世界的好朋友，尤其对我们的盟友”。然而，他也不失时机地提出美国的条件，即任何国家都不能再“占美国的便宜”。
与此同时，特朗普重申美国不谋求推广自己的价值观，但会为其他国家“树立榜样”。他表示：“在美国，我们不希望将自己的生活方式强加于任何人，只是让它自然发光发亮，成为所有人瞩目的模范”。在演讲中，为论证“美国优先”的合理性，特朗普罕见地二十余次提到“主权独立”，强调“世界各国主权独立、繁荣安定的未来符合所有人的利益。”而他所谓的“有原则的现实主义”政策，其原则就是主权独立和尊重各国自身的利益。然而，他又自相矛盾地表示，作为“负责任的邻国及友邦”，美国有责任使委内瑞拉人民“重获自由、重建国家和重塑民主”。这意味着，在他认为必要的情况下，美国可以对委内瑞拉实现“政权更迭”、“重塑民主”。
此外，特朗普暗示美国不会放弃使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权利。虽然他在演讲中称，美国身体力行《联合国宪章》所表达的价值观，以及美国“要和谐友谊，而不是冲突和争吵”，但又对他认定的“无赖国家”发出战争威胁。比如，特朗普称朝鲜是“堕落的政权”，其领导人是自寻死路的“火箭人”，而且警告说，除非朝鲜在核僵局中做出退让，否则美国将被迫“彻底摧毁朝鲜”。他称委内瑞拉则是“独裁政权”，“如果马杜罗政府一意孤行，坚持实施专制统治，美国准备采取进一步行动”。
从上述言论不难看出，一方面特朗普的演讲虽然在联大的国际讲坛，但目标听众包括美国人。例如，他强调美国经济取得的不俗成绩、美军预算的迅猛增长，以及作为美国繁荣的基石，中产阶级将“永远不会被再次遗忘”。无论是对“美国优先”原则的阐述，还是重申不会致力于别国的“国家建设”，特朗普事实上延续了他在竞选期间的“孤立主义”和经济民族主义的论调。这反映出美国实质上已经放弃了所谓“自由世界”领袖的地位，而且在其霸权由盛而衰的转变过程中，越发变得锱铢必较和“自私自利”。
另一方面，所谓“有原则的现实主义”，看似尊重各国主权与利益，实则凡事以是否符合美国利益来判定，而这个利益又不是广义的利益，而是狭义的经济利益。在演讲中，特朗普表现出对多边贸易协定的极度排斥，认为它们损害了美国的利益。即便是奥巴马时期，联合国五个常任理事国加德国与伊朗签署的核协议，也被特朗普抨击为“可耻的协议”，暗示美国迟早会退出。对美国缴纳高达22%的联合国会费，特朗普也斤斤计较，认为“美国承担了不公平的负担”。而这与此前他多次要求亚太和欧洲盟友增加军费，并且为美国提供的安全保障“买单”的做法几乎如出一辙。
总而言之，看似越来越有“总统相”的特朗普其实骨子里没有多大的变化，他的“成熟”之处在于已经将民粹主义和经济民族主义的口号，落实为具体的政策而且推向国际社会。值得注意的是他对某些国家发出的“战争警告”，这实质上与小布什总统穷兵黩武的对伊拉克政策并无两样，并且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而这也足以引起国际社会的高度警惕。
作者 张志新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 副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