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手写憋不住的感言
昨日是教师节，教师们纷纷收到来自学生的祝福。而一位70岁的退休教师，却为学生送上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一篇感谢散文。“我不知我的人生何时落幕，担心来不及表达而留遗憾，趁早写下这憋不住的感言。”70岁的退休教师陈老师在教师节前夕，写就一封情真意切的感谢散文，感谢近半个世纪以来，学生“小山”对她的关怀和照顾。这篇感谢散文写在两张教案纸上，是陈老师花费数天时间写的。“请把我的这些话传达给‘山’。”陈老师口中的“山”，是她曾经的学生。“山”是陈老师为学生取的名字。老人手写《憋不住的感言》的第一句这么写道。从1972年至今，两人的师生情谊维持了近半个世纪。
面临人生选择时 小山曾写信咨询陈老师
陈老师今年已70岁，她患有冠心病，长期以来血压也偏低，每天头都昏昏沉沉。她担心“哪天要是我也不省人事了，有些话就传达不出去了。”她想传达出去的话，满满地写在两张教案纸上，是写给学生“小山”的。这位70岁的老人，不愿透露“小山”的具体名字和信息，“担心打扰到她，她看到‘小山’就会知道的。”
两张教案纸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师生间动人的故事。20世纪60年代中期，陈老师刚高中毕业来到宜宾江安教书，“小山”是她带的第二届学生。“四五十人的班级中，她担任班长，是一个处事低调不爱张扬的孩子。我那时担任班主任，不仅教语文还教政治、历史等，‘小山’学习成绩挺不错，教什么都懂。她总是静静的，不吵不闹。”老人陷入回忆中。1975年，“小山”初中毕业升入学校的高中部，“尽管不是她的班主任了，但大家都还在一个学校，经常还能见到。”6年后的调任，两人联系少了，但突如其来的1封信，又勾起了陈老师对“小山”的记忆。1977年，小山高中毕业顺利考上了成都一所中医药大学，在面临人生的选择时，“小山”给老人寄来一封信。“在信里，她说以后想当一名中医，她担心自己是个女孩儿，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听说自己的学生考上了大学，老人很激动，她这样回复“小山”：“你聪明又懂事，一定能成功的。等你自己可以治病了，老师第一个找你看病！”时至今日，回忆起那时“小山”主动的倾诉，老人都喜形于色。
陈老师生病时 学生小山主动上门照顾
老人当初一句鼓励学生的玩笑话似乎成真了，“小山”最终成为一名中医。上世纪80年代，早起晚归、批改作业、给学生做思想工作、家访等，压垮了陈老师，一度让这位坚强的女人患上职业病——神经衰弱，她卧病在床很长一段时间。“当时家人都不在身边，我一个人在宜宾教书，住在单位宿舍。我生病躺在床上全身乏力，随便吃了点药，没怎么好转。”
有一天，有人找到老人的宿舍，“我一看，竟然是她，‘小山’。”原来，“小山”的妹妹当时正是陈老师的学生，“小山”通过妹妹了解到老师请假养病的消息，准备了一些治疗调理神经衰弱的中药材，她就从成都出发坐车赶到了宜宾，到处询问，找到了老师的宿舍。进了门顾不上嘘寒问暖，就自己准备锅碗开始煎药。“她已经学会煎药，学会照顾人。每天早上，我的宿舍里都飘着中药的香味。几天后，我身体好起来了。她临走回成都的时候，一直安慰我，让我好好照顾自己，改天还会再来见我。那时我就感觉，这个姑娘就像我的女儿、家人一样。”
此后的日子里，两人就通过写信的方式联系彼此，虽然联系得不是很频繁，但一写就是好几年，老人称之为“细水长流的情谊”。
担心麻烦到小山 陈老师曾说“我不欢迎你来”
2000年左右，陈老师和老伴退休来到成都养老，陈老师和“小山”的联系也用起了电话。一天深夜，老人的小孙子生病发高烧，手足无措的陈老师想起了“小山”，她无助地拨通了电话！“大概是夜里2点左右吧，她跟我说，‘老师别急，我马上来’。”不久，“小山”就跟着120救护车来到老人家中，连夜把孩子送到了医院接受治疗。今年初，陈老师的老伴生病住院，“小山”又多次跑来探望。而对于陈老师来说，更担心频繁的探望会影响学生的生活。“她现在也50多岁了，还在工作，我担心影响她，怕耽误她自己的事不让她来，跟她说‘我不欢迎’，但她还是跑来了……我当真看到她人，怎么会不欢迎她呢。”
在和“小山”相识的44年中，老人总是在困难中遇到“小山”的帮助与安慰，“我老伴身体越来越支撑不下去了，哪天他要是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小山’就打电话安慰我，说你才70岁，以后的日子还长，你要是看不开怎么行呢。”常常两人一打电话就是半个小时。
成都商报实习记者 戴佳佳
